夜深了楚寰才回到穆王府。

    总管太监赵恭良、侍卫项渊、伴读陈维都已等候多时。

    楚寰已经有过多次远行的经验,或是督军或是赈灾,这次临时受命去赣州剿匪,府里像往常那般应对便可,赵恭良负责看管王府,项渊、陈维都将随楚寰出发去赣州。

    四人就在厅堂简单地交谈了片刻,就在楚寰准备遣散三人他好去鸣玉堂与美人王妃话别时,赵恭良与陈维交换了个眼神,由陈维开口询问道:“王爷此行当真要带王妃同行吗?”

    楚寰的心思已经飞到了鸣玉堂的门前,闻言登时又落回了肚子,凤眸看向陈维:“你说什么?”

    陈维懂了,解释道:“王爷有所不知,王妃叫人多备了一辆马车,行囊也都收拾好了,说明早她要随王爷一道出发。我等还以为是王爷授意,现在看来,是王妃自作主张?”

    楚寰也不懂小美人在想什么,当即去了鸣玉堂。

    鸣玉堂的灯还亮着,虞鸾珠坐在房里,正在给祖父祖母、父亲母亲写信,统共两封。

    书桌旁的废纸篓里已经装了好几个纸球,想到明早家人们得知她跟随楚寰去了赣州的反应,虞鸾珠又心虚又愧疚,泪水都快打湿了放在旁边的帕子。

    虞鸾珠也不想离开京城啊,两辈子她都没有去过那么远的地方,虽然她嫁了楚寰,可虞家才是虞鸾珠心里的根,祖父权倾朝野,虞鸾珠只要待在京城哪怕身在皇宫虞鸾珠都天不怕地不怕,但赣州,那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虞鸾珠沉浸在惶恐与愧疚的情绪中,低头写字,都没有注意到门前多了一道身影。

    楚寰站在门口,看着她一边轻轻地抽泣一边红着眼圈写着什么,直到她必须擦眼泪了,放下笔去那帕子,抬头时朝门前看来。

    见到楚寰,虞鸾珠愣住了。

    她娇嫩柔美的脸上还带着泪珠,眼中水色点点,楚寰神色复杂地走过来,看向铺在书桌上的信纸。虞鸾珠低头擦泪,忘了写了一半的信。

    给祖父祖母的已经写好了,这封是给她的父亲母亲的。

    楚寰匆匆浏览,看到最后几行,只见上面写着:请爹爹、娘原谅女儿不孝,然女儿与王爷新婚,情投意合实难忍受分离之苦,女儿先随王爷去了,等女儿回来,再——

    这封信暂且只写到了这里。

    “你要随我去赣州?”得到证实,楚寰扶起哭红眼睛的小王妃,低声问道。

    虞鸾珠点头,理由早编好了,依赖地靠到他怀里道:“赣州离京千里,王爷就是不剿匪,一来一去也要三个月,咱们成亲也才两月不到,我舍不得王爷。”

    又是安排马车又是哭着写信与家人辞别,楚寰看出她是真的不舍了。

    楚寰早就知道她单纯,一心一意地嫁给他,今晚却第一次意识到她对他的情意有多深。

    楚寰不太理解,他除了所谓的冲喜救了她的命,好像并没有对她多好?整个鸣玉堂的东西、仆人几乎都是她从虞家带过来的,成亲这么久,楚寰只有夜里与她无比亲密,但那不过是正常男人面对美色的正常反应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