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洲是个鱼米之乡,庭院自然不像北方荒原那般粗糙,显得格外的雅致清新。

    小桥流水,亭台假山,就算是一个完全不懂得丝毫建筑美学的人,走在这样的庭院里,都会觉得心旷神怡的。

    院落里最为醒目的当然不是这些,而是占据了几乎整个后院的池塘,这里虽然不是南洲莲花镇,但这里的池塘里却种着满池的莲花。

    出淤泥而不染,这是莲花的真实写照,爱莲的人一般都该是个真君子,但偏偏这里却是书圣的住处。

    此时书圣正在与自己的老师下棋,老人就爱下棋,作为老人唯一的弟子,他当然不得不下棋,而且还不得不技术不错,不然又有何资格陪自己的师傅解闷儿?

    由此也不难看出,想做高人的徒弟,除了要有不错的经济实力,自身的才艺修养也是样必备的功课,李贤就没有这些,所以他没有像老人一样世外高人般的师傅,就算侥幸得到了空守道人的慧眼识人,也没能得到什么真传,这或许正是因为他缺少了与自己师傅交流的东西。

    “你还真的看上了那件东西?”

    老人执黑子,一子落下之后,不经抬眼望着眼前那个自己很是满意的徒弟。

    书圣认真的思索着棋盘上的局势,同样一子落下之后,这才抬头道:“当然,以书家的财力想要拿下那件东西倒不是什么伤筋动骨的事情,但据说这件东西与那女人有些关系,而那女人又正巧是李贤的姘头。”

    “所以,你现在是恨上李贤了?”

    老人慢条斯理的落子,说话也在落子的过程当中,显得有些漫不经心,这自然是因为在他眼里,年轻人之间的较劲与所谓的仇恨,都不过是样微不足道的小事。

    “恨?当然恨,我恨他不但机缘好的要命,居然还夺走了属于我的机缘。”

    书圣执子的手闻见老人的话都不经一顿,看来他的养气功夫还真不到家,而李贤这样的竞争对手,在他眼里,也的确不算是件小事。

    老人叹息一声,道:“布局的时候,一定养保持着一颗冷静又平静的心,不然稍有差池,你非但不能致敌人于死地,反而将自己逼入绝境。”说着他一枚黑子落下,棋盘上原本云里雾里的局势,转瞬之间便大局一定。

    书圣眼神一滞,不经遗憾道:“老师,我又输了。”

    “这不过是些陶冶性情的小玩意儿,当初你岂非也胜过很多次,又何必有沮丧,莫非你沮丧的并非是输了棋局,而是对李贤这个人没有办法?”

    老者眼中闪烁着睿智的光亮,盯着自己的徒弟,像是要看透自己徒弟的内心一般。

    书圣闻言先是一惊,复又一脸平静的与老者对视,道:“都说字如其人,老师却是以棋鉴人,不过此次我侥幸再次突破至离尘境巅峰,就算他李贤再逆天,在面对之时,我也不会有丝毫惧怕之意。”

    老人这才笑了起来,道:“人的一生有两件大事,一件发生在他出生的哪一天,一件却是发生在他决定自己人生目标的一天,你的目标本是天下,天下实在很大,要是因为一个人将你困到走投无路,那你也真是失败了,打不过的人你以后还会遇到很多,要是因此就看不开,你也不用再想什么天下了。”

    书圣道:“老师的意思是?”

    “定心,定出你内心里的坚守,做自己最该做的事,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让自己走出人生中的第二步,你是时候该走出了。”

    老人原本有些沧桑的眼睛,却突然变得深邃起来,他望着对面的书圣,像是在宣告着某种冥冥中的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