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界人虽然并不担心天罡界入侵,但是他们却更加恐慌,因为虚界的环境实在越来越差了,灵气更是几乎断绝。

    整颗星球像是得了种怪病,前面一千多年,烈日突然炎酷,几乎将整个虚界化为荒漠,而后面这些年,却像是物极必反,整个大陆突然又冷了起来,冷到修为低些的修士都不敢在外界久待。

    今年同样很冷很冷,雪大如席,纷纷落向早已覆盖了厚厚冰雪的大地,仿佛要努力覆盖掉陆地上每个活着的生命。

    一提到雪,也就必然的要想到赏雪:“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自然是日暮的雪景。“柴门村犬吠,风雪夜归人”,这是夜深人静后,雪的景况。“前树深雪里,昨夜一枝开”又到了第二天的早晨,和狗一样喜欢弄雪的村童来报告村景了。

    诗人的诗句,也许不尽是在同一个地方,同一个时代所写,而做这几句诗的诗人,也自然不是同样的人,但是毫无疑问,他们都爱雪。

    不过,虚界人却恨透了雪,因为早年长达千年的炎热,早已化去了陆地上的树木,使得这里的雪变的很单一,像是平铺着的棉絮,有时候偶有层叠,也不过是地势高低而已,更因为,这没有尽头的雪,让大陆上的食物几乎绝迹,甚至很多底层的平凡人,已经到了人吃人的境地。

    千雪是个标标准准的虚界人,但她却并不像其他人一样讨厌雪,反而很喜欢,从她自己为自己取的名字便可以看出,她是个爱雪的女孩子。

    雪像是天生与她亲近,因为不管她走到那里,大地上总会落下雪花。

    像她这样天生与雪有缘的人,自然不会受到虚界人的接纳,甚至很多时候人们还对她怀着深深的戒备与敌意,认为他就是雪夜危机的罪魁祸首,即使她是个让人一见就能倾心的女孩子。

    要知道,大陆上可不仅仅只会有男人,或许绝大多数的男人不愿意伤害她,但是绝大多数女人却一定会伤害她。

    于是,在很小的时候她便躲进了茫茫雪海,靠着雪层低下那些调皮的雪虫为生。如此一来,孤独寂寞,自然不可能离她而去,她倒是也乐的与它们为伍。

    今天在她周围的雪花落的特别的大,她开心的在雪中起舞,因为她能够感觉到,此时雪花的欢快。

    蓦然,她动作一僵,因为在不远处,她见到了一个人,一个年轻的俊秀青年,但是她却知道这人一点也与年轻沾不上边,因为他的眼睛很浑浊。

    这是在那些活过千年的老人身上也看不到的浑浊,那只能说明,这人活的更久远。

    她有些惊讶,因为在这年轻的老头子身上她感觉不到丝毫敌意,反而从此人身上感到了丝丝欣喜。活过久远的男人自然不会因为自己这身皮囊而表现出善意,因为这样的人心早已老了,那么此人又为何欣喜?

    更为让她惊讶的是,方圆千里之内,因为有雪花的帮助,她早该注意到他,但却直到方才,靠着自己的眼睛,才发现原来身边已多了个人,他仿佛本不应该存在于世界。

    她讶然道:“你是?”

    声音有些艰涩,因为她已好久好久没有同人说过一句话。

    那人答道:“我也记不得自己的名字了,只知道人们都叫我擎天老祖。”

    千雪眼睛微张,只因她知道这个人,甚至她可以肯定,只要是虚界有灵智的生灵都会知道这人的名号,因为他便是擎天峰的峰主,八万余年来,虚界唯一的天位至尊。

    她弹了弹衣裙,生涩的做福,道:“雪夜纪元,并不是因为我才开启的。”

    是的,大陆上很多人,都认为是她才带来了雪夜纪元的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