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白喊了几遍不见回声,就扔下铲子,匆匆进了山洞,不久就听见洞里传来掀床和拍打声,然后就是几声小兽的惨叫,柳白气冲冲的走出山洞,手里拎着一条一尺长的白色小兽,四脚扑腾,嗷呜乱叫,怎奈命运的脖颈被柳白拎在手中,根本用不上力,更别说逃脱了。

    柳白拎着小兽走到院子里,“我上一世都没生养过孩子,这一世却要照顾你这祖宗。赶紧给我把柴火点着。”说完拎着小兽把兽头对准了灶坑,一旁收拾草羊的胡叔只顾微笑着拾掇死羊,不理他们哥俩的胡闹。

    手中小兽,远远看着胡叔收拾的草羊,喜笑颜开,张着嘴不停嗷呜,怎么被柳白抓着脖颈让他点火,于是四足翻腾折腾的更欢了。柳白看着手里的小兽扭来扭去就是不吐火,心想:要不是异世跌落时,我身体光光的,哪用得着你这废柴给我取火。于是更是拎着兽头对着灶坑嘀咕:Zippo,Zippo点火点火,点完火就放你去吃肉,今天给你熬鱼羊鲜汤,一边不断的摩挲着小兽的额头,不知是小兽懂了,还是被柳白弄到了鼻子,小兽阿嚏地打了个喷嚏,随即几点火星从小兽口中喷到了灶坑中的柴草上,燃起了火苗。

    柳白见火机工作了,就撒手把小兽扔到了一边,从墙上取了个瓷罐,用铲子从中挖了一大块野猪油,嗑落锅中准备煎鱼。

    地上的小兽,得脱恶手立刻颤颤巍巍的奔向了院角的胡叔,一路猫行来到胡叔脚下,绕着胡叔打着转,躬身跳了几次都没咬到栅栏上的草羊,在胡叔脚下转的更急了。

    “小七少主,你现在可吃不得这个,还是等主人熬了鱼肉汤你再吃吧,现在吃这个你肚子受不了的。”地上的小七咬不到草羊,嗅到腥膻的羊肉味道更急了,张口吐出了一道水箭,水箭虽小却异常锋利,直接割断了胡叔已经剥好皮的一只羊腿,羊腿还没等落地,小兽挑起叼住就欲转身逃走。

    被胡叔转身凌空吸了回来,再次被抓住脖颈,“小七别闹,这个你吃不得,你这招被主人看到了,以后又有训你的方法了”小兽争不过胡叔,只得放了口中的羊腿,只是一双深褐色的圆滚滚眼珠却离不开已被剥皮的草羊。吞吐着舌头,喵呜喵呜的低吼着。

    胡叔拎着小兽走到柳白身边,把被割断的羊腿递给柳白“你刚刚嘀咕的甚贼宝?这方圆百里哪有不开眼的贼敢在此落草?小七少主明明是个水系的天脉,你非得让他喷火烧柴。”

    柳白讪笑道:“这不是习惯了么?图个方便,万一以后他可以水火双修呢?!”又看了看胡叔手中翻腾的小兽,喝道:“回去睡觉去,再闹,让你一直喷火做菜!”

    小兽虽然在胡叔手中翻腾不休,毫不畏惧,但对柳白的训斥好像很是畏惧听话,恋恋不舍的走回洞中,一路回头望着挂着的草羊,嗅着空气中的腥膻和野猪油的爆香,频频回头,一步三摇。

    “属下回助来迟,请主人恕罪。”胡叔又单膝跪地,低头恳切道。在白狮姆妈外出应劫时,胡叔因事外出,姆妈离开后半月方找到柳白小七,二人当时早已饿得前心贴后心,就差啃洞中的皮毛了,胡叔对此一直耿耿于怀,这一跪又搞得柳白手忙脚乱尴尬的要死,手中还拿着锅铲瓷罐,忙乱地扶起胡叔道:“胡叔以后万万不可如此了,幸得你及时赶到,要不我俩早饿死投胎了,都说了别跪别跪了。此事不要紧,赶紧熬了鱼和羊肉,吃完我好做功课。”胡叔只得站起一旁,分解了羊肉,用木盆洗净待柳白烹用。柳白用猪肉煎了鱼,又拿过另一个瓷罐装的是山中野蜂蜜,取了半铲滋啦一声放到锅里给鱼挂色加糖,说道“这蜜是好东西,蕴含的灵气也多,小七每次吃过都要昏睡半日好吸收。”

    “主人如果觉得此物好,我明日再寻一处蜂巢,再得一罐来。”

    “还是算了,那山蜂甚是厉害,胡叔你脖颈上的蜂蛰处,可还有碍?”

    老虎胡叔讪笑的缩了缩脖子“无碍了,不算甚。”

    俩人谈笑间,柳白取闪葱又爆锅,加了分解好的小半只草羊肉,加了几样干山菜,干山菌首乌,添了水缸中的山泉水,盖上锅盖焖香。

    胡叔回身摘了山墙上的一方木桌,用几块树桩做了凳子,摆了饭桌。柳白拿了水缸边木架上用竹篾罩着荫晾的瓷碗和竹筷,静等吃肉。

    期间小兽小七也从洞中踽踽地猫行过来,走到自己的碗座前,眯眼等待。

    约莫煮了半个时辰,中间柳白又添了次柴,终于开锅吃肉,柳白捞出锅中的一段松枝和另一段树枝,山洞院落没有什么调料,柳白就收罗了几种能调味的树枝煮肉时用来调和,先取过小七的大碗挑了几段内肉和首乌山菌,满满一碗六七斤的样子,双手才端稳,放在早己口水直流,趴在桌上嗷呜的小兽前,小七立刻一头钻进了碗里,“慢点吃,烫,菌菜也都要吃完!”

    不理小兽的嗷呜怪叫,取了一整条羊腿放在胡叔面前,又从洞口边的半腰高的陶缸里筛了一大海碗果子酒端与胡叔,老虎胡叔接过海碗,先吸了一大口果子酒,再拿起羊腿,边撕肉边道:“主人,你这果子酒照实不错,赶得上十年前我跟夫人在后山观里喝过的了,赶明多采摘点果子,咱们多酿些”,说完咽下羊肉,又滋溜了一大口果酒。柳白则选了几块排骨肉和山菌首乌,细嚼慢咽,看着与大碗搏斗的小七和眯眼品酒的胡叔,感慨万千。

    这临近午时的一餐,是这个小院落最快乐最安稳欣和的时刻,胡叔本不忌生冷荤活,但自从跟二人一起吃过一餐之后,边喜欢上了每天的这个时刻。之前在密林中的不耐也是为了能早早享此一朝。

    “胡叔,你说山后的屋观大么?是个甚所在?”

    “是个修真门派,叫甚青天剑派,老夫人在时,和我们常有走动。每年秋月都送来很多秋礼的,你喜欢的那些米面笔纸就是去年秋月送来的,估摸着日子,再有月余又该来送了,我们则回些山中的首乌人参,矿物晶石之类的,相互间处的还算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