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音一绝,满屋寂然。

    封礼归的双眼渐渐回落,不复痴态,待他完全回过神来,那青年的头正是向下一坠,牙齿磕上锁骨,一瞬间,胸膛震动,满心恍惚——他竟是失手把这青年敲昏了过去。

    心脏擂擂跳动,封礼归举起手,左右翻看,这是一只极骨劲的手,宽大有力……只是这真的是失手吗?他将那手覆在青年的侧颊,尾指摸到了一点湿润,是刚刚磕出的伤口流出的血,凉了,摸着像是谁流的泪。

    不是失手。

    他将青年的脸掰回刚刚的位置,一低头,就能看到那已经失去神采、冷淡又平静的脸,眼皮微耷,唯有嘴唇沾了点深色,显出一种不近人情又娇艳欲滴的诱惑,于是他慢慢将眼睛闭上,一片暗黑中,他又确定了一遍——不是失手。

    然后将嘴唇印了上去,青涩,又带着些急切,急切地纠缠,吞咽。

    谁的泪呢?或许是他的吧。

    封礼归想,不过为什么流,为谁流,倒都已经不是重点。

    一缕更重的凉气飘了进来,飘进了这溢满旖旎与热度的屋子,封礼归感受着那唇舌的温度,另一只手捧住青年分明的下颚,经脉在跳动,在他的指掌之下,血液在流淌,毛孔的呼吸,细小绒毛的浮动……

    似乎在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之后,他已经产生不了后悔又或者是内疚的心理了,他想着的是——那么不如让他昏迷,那么自己就可以为所欲为……

    奇怪而陌生的躁动从这迫不及待的亲吻之下浮现,直至他强行,终于强行切断了一切。

    ……

    “你们今日便要离开?”法藏扭头朝向封礼归所在之处,面露茫然,“这才半天都未到……”

    雨还在下,从那眺望至后院一片景的木廊,风吹得它飘摇,于是将木楼板浸湿大块,也在小师父的新衣上晕湿大块。

    “我昨日遭了魔人暗算,现在只暂时压制不让那毒发散,这位小友体内的黑火如何发作也尚是未知数,我主修剑法,并不擅长医治之术,眼下还是即刻回宗查看一番才较为保险。至于这边的事,我已经通知宗门,不必担心……”封礼归将视线落在一旁的青年,喉间一动,又补充了一句,“那毒,魔人袭击我时喷吐的瘴气,十分厉害……纵使竭力压制,它还是对我造成了影响。”

    “像是,出现了什么幻觉,做出了奇怪的举动,胡言乱语……之类。”

    法藏愣愣地应了一声,又听这剑山来的封师兄道了一句,“我先去与这处管辖的人报上一声,你们二人若是还有什么要叙要说的,可以借此好好说完。”

    于是一阵剑破风声,雨穿人离后,这长廊只剩他们二人。

    “清阳……”

    李清阳从刚刚的话语之中回过神来,便又对上这小和尚踌躇又担忧的神情。

    ……

    “你等会……抱紧我的腰,莫要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