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嫣一一向前日诊治过的病人询问近况,让她欣慰的是,除了几个年纪比较大的难民身体还有些虚弱,其他人都恢复得极好。

    忽然,一道粗重的男声,伴随着硬物撞击声,传进了帐内,“让开让开,谁让们在这里搭棚子的?”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来人,给我拆了!”那男声好不嚣张,“这可是官家的地!”

    “官爷,们可不能拆啊,们拆了我们晚上住哪儿啊?”一个少年连忙请求道。

    天寒地冻的,好不容易才得一处遮身之所,这才住了一日,转眼又要被拆去……

    “官爷,求您了,不要啊……”不过眨眼的工夫,帐篷已经倒了好几个了,就连边上烧热水的大锅也被摔得稀巴烂。

    本就是临时搭建的帐篷,哪里经得起这般摧残,难民连忙抱住那官爷的腿求饶。看到那脏脏的爪子抓在自己干净的官服上,那官爷眼中闪过一抹厌恶,抬起脚便将那人踹开。

    “这个刁民意图行刺本官,来人啊,给我把他抓起来!”大冷天,摊上这苦差事本来心情就够不爽了,还遇上这么个人,真是晦气!

    这时候,难民们也都围了过来,不过,却没有一个人敢言。

    自古,民不与官斗,这些可都是正儿八经的官兵啊,他们可不敢招惹。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官爷恕罪。”那少年连声求饶。

    “恕罪?”那官爷理了理自己的衣袍,“行刺朝廷命官,按律当诛!”

    按律当诛!少年倏地惊了。

    “小的是良民,就是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行刺官爷啊。我家上有老母,下有幼弟,官爷,我不能死啊!”

    少年不过十几岁身子,如何挣脱得过五大三粗的官兵汉子,当下便被死死按住了。

    “住手!”萧钰。

    清冷的声音,伴随着逼人的寒意,听得在场的人皆是一怔,那少年乘机挣脱开,跑到了萧钰这边。

    那官员撩起眼皮,看向说话之人,不过,他的视线最终越过萧钰,落到了崔嫣身上。这小夫人,生得可真俊!

    他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唇。

    披风太厚,看不清身段,不过,能有这样倾城姿色,相比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再看萧钰时,眸光里也带着几分敌意,他问道,“是何人?”

    他本是京官,这京中官员之子,他不说都有结交,也大抵部认识,这个男人,分明从来没有见过。天降雪灾,时有商贾富家在此接济难民,对于萧钰的身份,他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