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市中心医院,一间贵宾病房。

    金灿灿坐在病床边,用水果刀把红色的火龙果从中间切开,然后拿着楼下买来的保鲜膜撕下两片,分别包在两半火龙果的切口,把它们放在柜子上。又随手拿起一个苹果开始削皮,果皮一圈圈落下,在她手下越来越长。

    病床上的容时瑾,从急救室出来,因为打了镇定剂,所以一直安静的睡着。他的脸颊凹陷的厉害,能看得出来,这段时间他瘦了不少。脸色也很苍白,下巴上青色的胡子渣渣,让他显得更加憔悴。

    金灿灿把苹果削好,放在盘子里,抬头看了看输液瓶,里面的药液还有一小半,他应该快要醒了,在那之前,她得把苹果切成适合他入口的苹果丁才行。

    她低头继续的时候,容时瑾输着液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接着他缓缓睁开了凤眸,看着白色的天花板,听到身旁窸窸窣窣的声音,他微微侧头,视线忽然的定住了,时间像是在他身上静止了一般,他呆呆的看着金灿灿。

    垂眸低头的她,忽然感到了一道炙热的视线,抬头看了他一眼,放下手里的苹果,和他平静的对视片刻,无奈叹了口气,然后示好的问他,

    “你醒了,要不要喝水?”

    他没说话,依旧呆呆的望着她。

    她有些不自在的上前,帮他把细碎的刘海拨开,随意的整理了一下他的被角。他的视线随着她的一举一动而飞快移动,似乎在判断是不是真的她。

    眼里的怀疑太过明显,金灿灿想忽视都做不到,只能凶道,

    “看什么看,还想搞我啊!”

    说完她自己先尴尬了,本意是嘲讽他搞事,说出来觉得带着颜色呢。

    容时瑾却明白她是对之前的事耿耿于怀,抿了抿唇,漆黑眸子里的炙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冷却,变得绝望而死寂。他转过头,不再看她了,只静静地看着天花板。

    两个人之间,窒息的沉默。

    最后,还是金灿灿率先开口道,

    “药液快没了,我去找护士。”

    安静看着天花板的容时瑾,瞳孔猛然一缩,但很快又变为释然,他声音淡淡的,还带着一丝病弱的沙哑说,

    “不用了,你不愿意见我,可以走的,这里有呼叫器。是秦秘书找你来的吗?”

    不知道是病痛难忍,还是别的原因,他扎着针的手不自觉捏紧了床单,针孔那里开始溢出点点的血迹,金灿灿很快就发现了,赶紧上去掰开他的手,避免滚针越来越厉害。

    碰到他手时,她发现他的手很凉,青色的脉络在几近透明的皮肤下干干瘪瘪的,连跳动都显得微弱,后来护士重新换药扎针时,更是试了两次才勉强找到一条微微充盈的血管下针,摇头直说他太虚弱了。

    她再不是人,也很难看着认识这么久的人,现在虚弱成这样,她压住心底的情绪,没好气的说,

    “好歹也认识这么多年,照顾照顾你也没什么不愿意的,你住院这段时间,我都过来,你好好养病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