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子落下,她凭本能一挡,剧痛袭来。

    “嘶——”

    抽气声顺着舌尖蹦出,梁端惊觉回身,将那钢管截住,一脚给人踹了出去,转身横臂一挥,打在一旁浇筑的钢筋水泥上。

    本来是想敲山震虎,结果那管子生锈,一打就断了好几节,在这当口,把人都给吓得抖了三抖,先前跟个古惑仔一样甩家伙的大哥迅速蔫了下去,再定睛一看,梁端那样子,像是要吃人,赶紧就跑了。

    打架这种事,输了气势,基本上没得翻盘。

    看着人分分钟收场,云雨下巴落到地上,甚至忘记了痛。

    土建总包的安全员给关胜一记锁喉硬生生拖过来,见强则怂,连连道歉,同时联系车辆,把伤员送到医院。云雨跟着去拍了CT,手臂上挨的那一下不轻,打了石膏绷带,吊在胸前一副可怜兮兮样。

    单位听说后,轮番来探视,她借此机会卖惨,用另一只完好的手抹泪,声泪俱下地问,大家会不会因此半途散伙。

    “不会的,散什么伙,我们还要一起干到下个,下下个工程。”

    徐采薇最见不得人哭,立刻给她撑腰。

    云雨的努力,大家都看在眼里。

    关胜本就觉得后悔,自是没有反驳,而尤飞飞和明子又都很随大流,一个人发声力挺,立刻连声附和,就这样,个个都拍着胸脯保证:“我们铁定能完成,以后还要一起做很多精品工程。就像你说的,我们可是冲着鲁班奖去的!”

    云雨收了眼泪,怀着小窃喜,对着在一旁跟个男妈妈一样,安静削苹果的梁端扫了一眼又一眼。

    等人走了,已近正午。

    云雨嗅到饭菜香,饿得肚子咕咕叫,奈何病房里只有她一人,无奈只能用另一只完好的手撑着扶手,护着吊针,俯身拿嘴去咬盒饭盖子。

    这时候房门一开。

    梁端没忍住笑,看她局促一甩头,差点把饭盒子掀在地上,赶紧过去把碗端起,用汤匙搅了又搅。

    云雨面如火烧,心想:怎么来的不是采薇。

    梁端看穿了她的疑惑,解释说:“你不是不让告诉你爸妈么,她回去收拾衣服,说晚上来陪你。”

    云雨不好意思,小声说:“……其实不用。”

    梁端放下碗,顺势坐在病床上,正襟危坐盯着她:“不用什么?你是不准备吃饭还是打算不上厕所?”

    云雨往里头挪了挪,人气势一强,她就忍不住认怂:“我是觉得我可以出院了。”要不是梁端拦着,她撩开被子,恐怕预备直接在床上来段蹦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