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来说收购一家公司的方法很多,比如协商洽谈,高价购买,股权互换等等,通过二级市场收购一家公司往往只争对那些业绩良好又不肯出售的公司,这种收购方式难度很大,弊端很多,其中任何一环出问题都不行。而最重要的保密工作,张卿寒一方做到了,天奇收购陶氏的时候却没做到。

    郭伯山不是没有想到这点,兰渝民花了这么大的力气只收到百分之三,那说明已经有很多股票被分仓控制在对方手上,否则张卿寒也不会站出来宣布要全面收购天奇集团的消息。

    “才百分之四十八啊,你别忘了郭成名那家伙手上的股票已经卖出去,你没把那百分之二算进去吧。”

    兰渝民不想说,每次提到这事就恨不得要杀人,如果郭成名手上的股票在,现在也不会变成这个局面,加起来可以拥有超过百分之五十的绝对控股权。

    如果这次天奇被人收走,那最大的罪人就是郭成名,是他让天奇的信益受损,是他葬送了天奇自保的机会。就算他离开了郭家,可他还是郭家的人。当然还有坐在自己面前的郭伯山,自己当初建立天奇集团的时候,要不是他强插一脚,自己又何必把股权分给郭家的人。

    兰渝民心中大恨,自己这一生真是成也郭家,败也郭家。

    “爸如果真的最到最后一步,你能不能跟上边的人通通气,让张卿寒放弃收购天奇。我愿意私下加倍赔偿他的损失。”

    张卿寒站出来公开宣布消息,说明他有绝对的信心。如今木已成舟,兰渝民最后的希望就是上边的人让张卿寒放手,不管要赔偿多少,只要天奇还控制在自己手上,钱迟早都会回来。

    “我试试看。”郭伯山只能这样说,他不敢打包票,因为这次的对手是张卿寒,中央大佬的直系子弟。而且不知道那个姓曲的年轻人有没有参与到其中。如果有的话几方大佬站在一站,要扭转局面比登天还难。

    “渝民,我们都是生意人,但也都是上了年纪的人,我今年快八十了,你也有五十多,如果实在不行你就当是提早退休。拿着剩下的钱安享余生,像成名那样。”郭伯山知道扭转局面的机会不大,转口劝说道。

    以前郭家强势是因为上一个中央集团离得太远,只要搞定香港总督就行。现在换了个中央集团,跟香港就只有三四个小时的飞机行程,里边权利关系错综复杂。傍得了老大,傍不了老二,傍得了老二顾不了老三。这层层关系层层人情,对于商人其实说白了就是一层层的钱。

    郭伯山禁不住无奈长叹,国人大多仇富孰不知其实再富人富人也要看当权者的脸色行事。换想下一个人的能力再强,如果上边的掌权者要堵死你的路。你还有什么前途可言,还谈什么生意,还怎么成为富人。纵观华夏历史,当年的沈万山,胡雪岩够厉害了吧,真正的富可敌国,可上边的一句话不照样一脚把你踩沉。

    很讽刺的是被国人、愤青称为万恶的ei帝国的宪法里提的不是仇富,而是所有公民享有仇官的权利,持有武器的权利,因为大家的敌人都是执政官员,共同监督,那么执政者就必须时刻保持公平公正,那怕不是绝对的那也是相对的。当商人享有的权益高了,又有了相对公平的机会,自然会积极促进国家经济发展,从而让国家变得更加富强。

    相比国内人人仇富,其实是有人故意把茅头转向富人,颠倒根本,而为商者为了扩展自己的事业,就不得不用违法手段向所谓的公仆们行贿,达到自己的目的,而这部份支出又通过别的方式转嫁到老百姓身上,间接造成物价上涨,商品昂贵的局面。最终当权者富了,富在内里,为商者富了,富在表面,而老百姓却不明事理的把所有仇恨记在商人身上。

    当然为富不仁者本身也不少,所以老百姓对富人的恨意就更深了。

    活了快一辈子,郭伯山越来越觉得经商不易,特别是像郭家现在所处的地位,事事要应对,人人要关照,最终只弄得自己力不从心才跟兰渝民说了这么一番话。

    可这话也要兰渝民听得进才行,他经营了这么多年才达到今天这个高度,要钱他有很多,求的只是个名望和成就,如果最后落得这样的下场,别说是他,就连别人也觉得不甘心。

    “爸如果是你,你愿意放手吗?”兰渝民反问,他了解郭伯山的为人,他比自己还渴望成功。

    说服别人容易,说服自己难。

    郭伯山想想自己也觉得好笑,既然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怎么能说服兰渝民放手。

    “我尽量帮你就是,你先回去吧,明天看看张卿寒那边怎么出牌。”

    兰渝民没再说什么,道别完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