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帖送到左府,左晟正与长子左翌在下棋。

    听说苏沛英要来访,左晟便微笑道:“苏家虽然半路被苏士斟给作了个死,但没料到又在苏沛英手上东山再起。他是太子面前的红人,你平日可与他多交往交往。”

    左翌笑道:“父亲可是让儿子拍拍这位红人的马屁?”

    “非也。”左晟扶桌起身,“是让你学学人家那气韵风度,难得世家子弟里有他这样踏实不张扬的。”

    左翌笑着应下。

    苏沛英刚到左府门下,大少爷左翌就已经春风满面地迎了出来,双方寒暄过,便入了花厅。

    左晟已在座,十分热情,问长问短,又道:“庶吉士不足一年便将散馆了,世侄算是这届百里挑一的人物。”

    苏沛英道:“哪里,大人的东床快婿,子韶兄文采斐然,常让沛英赞叹不已。”

    左晟深觉面上有光,抚须笑说了几句。

    又道:“老夫也没有想到子韶与世侄竟也如斯投缘,上回承蒙世侄引荐,听说他还面见了皇上,得了皇上嘉许。

    “子韶入京未久,很多事情上不如世侄你,看在同衙的份上,还望多关照关照。”

    “大人言重。”苏沛英谦辞,又道:“不过说起子韶兄,近来我倒是总觉得他有些心事重重,不知道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处?

    “前几日跟顺天府几位年轻官员吃茶,又听到提及不久前子韶兄似在顺天府衙有过什么纠纷,事情可曾解决了?”

    左晟望着他看不出丝毫破绽的脸,微微顿住。

    苏沛英在官场都已经混迹两年了,加上他入仕前的那段经历,他自然不可能基于无聊而跟他说起这番话。

    那他是什么意思呢?谭子韶心事重重?还提到顺天府的案子?……难不成是那事儿其实还没完?

    他缓了下神色,笑道:“连日忙碌,也未来得及找他说话,世侄可是听到些什么?”

    “大人多虑,即便外头有道听途说也不敢学来污大人的耳。

    “只不过晚辈方才自静瓶寺那边过来,也似乎看到子韶兄急色匆匆进了寺左首的巷弄里,好像是与人有什么争执,担心他是有什么难处,所以多嘴一说罢了。”

    苏沛英放下茶杯,依旧一脸的朗月清风。

    静瓶寺左巷?左晟目光微闪,但也未动声色,不肯让人看出他对这准女婿的猜疑来。

    笑道:“难得你们结成了这样的情份,回头我问问他。”又道:“既然来了就用过饭再走!我们去书房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