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缭缭立在原地讶然半日,才掂了掂手里两颗葡萄,将它们还进了盘子里去。

    他刚刚说到此为止呢……呵呵。

    燕棠一路步出院子,直到到了南路外头的僻静甬道才停下脚来。

    太阳仍然晒得厉害,仍然晒得人心烦意乱。

    他手撑着宫墙,垂头盯着脚尖看了好一阵才稳住呼吸,滚动了一下喉结,在阶上坐下来。

    明晃晃的琉璃瓦看着像刀子。

    红红的宫墙则像是刀下的破旧的粗布。

    ——一切看上去都那么不可爱。

    ……

    戚缭缭出了承天门,程敏之他们早等在这里。

    “怎么回事?”

    “没事儿。”戚缭缭也不可能跟他们说是为了苏沛英那件事,便道:“他不想教了呗。”

    哥几个很不能接受燕棠如斯之任性,少不得埋怨几句,随后也就把这事撂开了。

    程敏之他们其实是高兴的,因为这便意味着从此以后戚缭缭便又有机会跟他们一起,而骑马这些他们也能教。

    为了庆贺她学业有成,陪她沿着河堤溜了两圈之后他们便又请她去吃饭看杂耍。

    戚缭缭这么一圈玩下来,心里渐渐地倒是也有了新的打算。

    回坊后跟程敏之他们道了别,就坐在大槐树下等戚子煜。

    正是倦鸟归林时,夕阳余晖照在远处山上的尖塔上,金光曜曜地,像是神仙住的地方。

    这情景倒与印象中的景象没有什么太大分别,只除了头顶的槐树比起八年前要略大了些。

    一晃又是一世了……

    她后撑着双臂对着树顶吐着气。

    “缭缭怎么一个人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