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感受到十分强烈的怨气,她想起萧梧交给她得曲子,如果是兰陵令,应该有镇压邪祟的作用吧。虽然萧梧说过,要神得后人用什么兰陵玉箫才能发挥作用,但是,试一试总是没错得吧。

    她随手摘了一片叶子,按照萧梧教的旋律,慢慢吹奏起来。

    似乎,好像没有用?

    她太高估自己了,以为能感受到怨气,就是与众不同的人了,她苦笑一声,可是,萧权确实没有怎么害过她呀,出于人道,还是应该救他出来嘛。

    萧权救她一次,她也救他一次,这样他们就扯平了。

    她拿起树叶,继续吹那所谓的兰陵令。

    她本来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却没想到还真有一点作用,慢慢地,她惊喜地发现周围的怨气平息了一点。

    但只是平息怨气也没有用呀,萧权还是不知所踪。

    突然,听到了咚咚咚得声音,响声不大,她以为是幻觉,不一会,她听到瓦片的响动,她丢下叶子,猫着腰躲到大缸下面,确实见到屋顶上有一个黑衣人鬼鬼祟祟的,他似乎知道凤鸿发现了他,迅速地从一个屋子跳到另一个屋子。

    凤鸿天人交战了许久,追吧,追不上,如果遇到高手,指不定丢了这条好不容易捡回来的小命。不追的话,有损颜面。她挣扎了许久,似乎颜面更重要。她拔腿追上去。

    许久……

    那人见凤鸿追上来,竟然不从屋子上跳了,从地面上跑,凤鸿不由得嗤笑,真傻,从屋顶上跑,她可没有在屋顶上健步如飞的本领,从地上跑,那可就是她的强项了。

    只不过她似乎忘了,她手上一件兵器也没有,完全没想过追上了会怎么样。

    那人跑得不快,但和凤鸿总是保持一定的距离,她一接近,那人就加速,等她隔远了,又慢下来,存心耍着她好玩吗?凤鸿很快追到了桥边,那人却直接跳下水去了,她也想跟着跳,可是,她仿佛被一股力量拉回庄里,怎么也跳不下去,眼睁睁地看着那个黑衣人从水中游走了。

    她动了这个小菩提阵,就必须把这个阵破了,不然她就得困死在这阵法里。她咒骂一声,真是才出虎口,又进狼窝。

    现在她确定了,曲子肯定有用,因为除了吹曲子,她没有动过这庄里的任何地方。刚才听到的声响,也许是萧权发出来的呢?她回去锲而不舍地吹曲子,果然,很快,她又听到了咚咚咚的声音,和刚才瓦片的响声不一样,她有些不确定地,带着疑惑,还有一丝好笑,慢慢地回头,看了身旁这个种莲花的大缸。

    难道……

    她好不容易忍住了笑,拿起石头,正准备砸缸,但一寻思,如果这个缸和阵法有关,砸破了缸,破坏了阵法的平衡,那事情可不好办了,她只好挽起袖子,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萧权拖了出来,笑得无法自抑。

    事不宜迟,她将满身是泥的萧权拖起来就走,必须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今日发生的事情都太诡异了。

    兰陵萧氏的美男子个个身形高大,她拖着萧权半天挪不动一步。关键是萧权还神志不清,她怎么拖,他都想往回走,往那个缸的方向走。

    她长叹一声,她这遇到的都是什么事呀,她低头看了看身上这件白色的囚服,在法场时粘了许多血,现在还粘了许多泥,看起来要多狼狈有多狼狈。事不宜迟,她必须将萧权带走,她也顾不得男女有别,迅速将腰带解下,扎扎实实地将萧权的手绑了,幸好他现在神志不清,不然要是将来被这个性格阴郁的王爷知道她绑了他,还不知道会怎样报复呢。

    她艰难地拖着萧权走,眼看就要接近水边了,萧权已经从被她站着拖变为直接在地上拖。她再次庆幸萧权不清醒,氏族子弟们都非常注重容止,虽然兰陵萧氏历史渊源不深,但天下都知道门阀对容貌仪表的注意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出门前得十几个丫鬟修饰许久,要往脸上敷粉,一个个郎君打扮得比女子还我见犹怜。且他们从不和寒门子弟交往,来往都豪奢至极,这也是为什么萧梧恨元域没让他娶到王氏女,因为蔡氏只是寒微氏族,娶了蔡氏女,就相当于自降身份。这也就是为什么萧梧要纳她为妾时,皇帝气得将他禁足东宫,寒门氏族还好,但良贱不通婚才是跨不过去的鸿沟,她也是在建康成了伶人才想明白,萧梧当时要纳她为妾,是下了多大决心,如果他真的纳了她,要么他已经不是太子,要么她已经死了。所以,皇帝册封小怜的时候,为了瞒住小怜伶人的身份,给她安排一个高贵的身份,才要将顾苑斩尽杀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