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音眉眼具寒,他恨声道:“竟是你,你还敢出现?我方才追你几条街,你跑得到快!”

    他想要把自己的法宝拉回来,可没想到琅千秋手劲儿忒大,他愣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也无法牵动分毫。偏偏琅千秋还是云淡风轻的样子:“好说,方才白给了你那么多的玉灵果,咱们也算是两清了。”

    玄音恨极,他眉梢抽动,冷笑道:“多年未见,你还是一般不成气候,也不知道琅泽上君如今可还安在,竟将你调养成这般模样!”

    这下轮到琅千秋笑不出来了,妖果真是妖,尤其会捡人的痛处踩。她本以为过去了那么久,时间会冲淡一切,可被人这么恶意而又轻松的提起来的时候,她依旧会觉得喉头发紧,仿佛有万千苦水从心脏上流出来,将血液都凝结成冰。

    只有聂冷川发现了她的异样,他目光落在她的背后,情不自禁伸手去揽她的肩膀,想让她安心一些,不再颤抖。

    琅千秋缓缓吐出一口气,将自己揪成一团的嗓子抚平,轻声道:“你明知道我师傅如今已经身陨,又何必说这些话来故意踩我一脚。”

    方才被甩飞的小金蛇好容易回来了,他立马又去抱玄音的尾巴尖,嘟囔道:“哼,会来得正好,玄音哥你赶紧把私吞的玉灵果交出来,今天非得给如意把病治好了不成!”

    琅千秋凉凉开口:“吃什么玉灵果啊,小妖怪,你的如意已经病入膏肓,没得救了!”

    小金蛇瞪圆了眼睛:“没救了?那如意只是心智乱了些,怎么会没救了呢?”

    琅千秋冷笑:“那你要问你的好哥哥玄音了。”

    琅千秋这人尤其记仇,她本无意拆穿,可玄音惹火了她!

    何为无医?

    心上有伤,药石难救。

    心伤若能轻易医好,又怎会名医难为?

    如意已经化成白眉棕羽的鸟儿,在笼间不住的跳跃,不将外事放入眼中,十分安心又快乐的模样。

    琅千秋方才只是想知道,当年那个不管自己身后事,一心只想报恩的小妖怪,到底完成了自己的心愿没有?他的恩人是否如他所愿不再受人欺辱,在妖怪的帮助下是否已经生活得十分幸福?

    但现在琅千秋全想明白了,这些东西根本就不重要。

    “当年你带他回来,你应该最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玄音倚在门框上,目光中全是冷淡,他淡淡开口道:“如今他这副模样,已是他的造化。”

    那时年幼无知的画眉鸟一心只想报恩,可他不知如何是好,女妖尚且能够以身相许,他一个大老爷们儿妖怪能干什么?最多只是助人消灾,给恩人增些钱财,说的好听些,便是让恩人从此以后能够家和万事兴。

    这事儿忒难,且有一些技术难度,于是如意便带着自己的师兄一同去寻他的恩人,尽管玄音那时候心里头一千一万个不乐意。

    他们一同在村里最破烂的那户人家中,轻易地便寻到了那个小樵夫。彼时那个小樵夫因为收了恶少的银票,怕引来报复正惶惶不可终日,周围的邻居也怕受到牵连,一个个都着急忙慌的同小樵夫家撇清关系,路上遇见了都绕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