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开口,嗓音沙哑的不像话,众人顿时感觉口渴的时候身处在干燥的棉花堆上,或者是在想要游泳的时候整个身子都被埋在坚硬冷砺的沙漠当中……总之让人觉得十分的不舒服。

    但是白咏月却并没有表现出分毫异样,他就像是已经对这人的声音听习惯了一样,并没有觉得不对劲。

    这人的个头本来就生的魁梧高挑,要比白咏月高上不少,而白咏月此时还在弓着身子传奇,因此站在那人旁边,就更是显得整个人是小小瘦瘦的一团了。

    但是这人毕竟是他们白家的门客,按照道理来说,白咏月是主,他位在白咏月之下,是客亦是仆,应当要听从白咏月的命令行事。

    可是他现在灵力被封,又站在这里,和这人的差距如此之大,让人心里头也觉得没由来的就矮了一截。

    白咏月尽量直起身子,挑着下巴看他,想要让自己显得有威严一些。

    在夜色当中,那人整个人都隐藏在黑暗里,像是并不愿意将自己显露在众人面前似的,在头上带了一顶宽大的兜帽,将整个人全都笼罩在兜帽之下。

    白咏月此时看不见他的脸,只能尽可能在脑子里去想象以往见到他时候的那个样子,然后慢慢道:“本公子要去凤鸣山,你带我过去找林淡。”

    显然,他自己也只知道的,他身上的这个封印除了凤鸣山的人以外,就没有人能解开了。就算是这样,他这些日子和琅千秋相处,也明显发现琅千秋的修为深不可测,林淡到底能不能解开他身上的封印,他还有些怀疑呢。

    现在他身上没有灵力,行动起来简直十分的不方便,是得要去凤鸣山一趟……而且他这次大有收获,要把遇见琅千秋的事情都告诉林淡,让他直到琅千秋的踪迹,要抓紧时间,趁着琅千秋还在这里的时候要赶紧过来找她,将她带回凤鸣山。

    这次算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能遇见琅千秋的行踪纯属偶然。必须要赶紧抓紧时间,否则,等琅千秋从这里溜了之后,再想掌握她的行踪,恐怕就难了。

    白咏月此时虽然在心里头能想象的来这人的样子,但是毕竟看不见脸,不知道这人面上现在是个什么样的表情,因此一时间有些拿捏不住。

    再加上他说要去凤鸣山之后,这人就开始不说话了,长长久久的沉默了好一会儿,但是却又明显能从他的兜帽底下感觉到,他那一双眼珠子正在沉沉的盯着白咏月……

    白咏月开始感觉到不自在了,他默默的跺了跺脚,想要缓解一下站的久了的腿麻,然后又问道:“你到底怎么想的,赶紧的给个话吧!”

    那罩在兜帽里的人这才从鼻子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声,像是在冷笑,又像是在请哼,总之绝对不是尊敬的意思。

    他沙哑着嗓子,低声道:“小少爷的吩咐,在下本应该听从的……但是家主大人在吩咐在下出来走这一遭的时候,曾特意叮嘱过,让接到了小少爷,就直接将你带回家去……不要再胡闹了。”

    这人说起话来,好像全无自己的感情,只不过是在陈述一个事实罢了,但是白咏月有充分理由怀疑,这厮说的最后一句,就是“不要再胡闹了”这一句,压根不是他爹的原话,只是这厮自己加上去的而已。

    他忍不住觉得生气,翻了一个白眼,声音也变得大了许多,道:“你先不要管我爹,就我说的,就当是请你帮我一个忙,带我去凤鸣山,这个忙你到底帮不帮吧……再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现在的这个情况,我被封了灵力,难道你就让我这样会兰考吗?就算是我爹也不会同意的,到时候肯定还得再去一趟凤鸣山,大费周章,岂不十分的不划算?”

    那浑身罩在兜帽里的男人仍然是不动如山、不为所动,丝毫不为白咏月的说辞而有所偏移。

    他兜帽下的眼睛直视着白咏月,甚至显得有些不近人情,冷声道:“三少爷,这些都不是你应该操心的事情。你只需要听从家主的命令,和我回到兰考就行了,至于你被封印了的灵力……家主英明神武,自有他的决断,总之,家主绝对不会放任三少爷您被封印了灵力的,这点大可以放心。三少爷,你不要太过顽固了,莫要让我难做。”

    这话一出白咏月顿时就更加生气了,什么叫“让他难做”,就是意思他白咏月不懂事吗?意思他白咏月不会体谅别人,专会为难人呗!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这人不过只是他们家里的一个门客罢了,能有今日的成就,也是靠着他们白家一点一滴的用灵药法器堆积起来,若是没有他们兰考白家的扶持,他在玄门当中能有这样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