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静默着哭完的江明月蹑手蹑脚地回了卧房。

    双眼无神的仰躺在床榻上,明明身子已经很疲惫,却因为不小心喝多了,导致现在明明晕乎乎的,脑子有格外的清醒,以至于叫她辗转反侧地难以入睡。

    脑海里前世与今生的记忆交织在一起,也不知道是醉酒的原因,叫她无法分清,也不知晓自己在纠结什么。

    总之就是很难过。

    她抬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头,感觉忒矫情了些,烦躁的翻了几个身,在一通胡思乱想间睡了过去。

    等第二日起来时,把这些都给忘的差不多了,什么偷偷哭泣,不存在的。

    江明月一手托腮,一手执小银匙吃着冰酪,自欺欺人地如是想。

    好在易行简留在她身边保护她的人见证了现场,并且记录下来传递回了京城。

    这天,是江明月独自在兴安县待满一整月的日子,芒种刚过,天越发的热了,正午烈日当头之际,天空连片云都没。

    好在揽月苑如今因为人少,极为幽静,院中又有几棵有些年头的树笼罩着,还真不觉燥热难耐,下人平日里也从廊下走。

    日子着实舒坦。

    江宅里边得了闲的下人们都去午憩了,江明月夜里睡足了觉,又起的晚,这会睡不着,便在有冰鉴的书房里绘新一期的内容。

    绘着绘着,又发起楞来。

    如今是她在兴安县出门都嫌热的时候,就是不晓得信州城内的爹娘如何了?

    江明月摇了摇头,这么久了也没收到有什么异常的信息,应当是真的忙于公务,阿娘自是为了那些个官吏家的夫人娘子们人情来往,没空陪着一道过来罢?

    她走之前不还撞上知州夫人好几回么,就是老被人用挑剔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实难受。

    这么一想,自己是走的对了,许是有下人跟阿娘说了,特意让她来此躲懒?

    嗯,有道理。

    白素执扇立在冰鉴处扇风,里头冰镇着时令蔬果,凉丝丝的风带着一股子果香扑过来,又因距离的原因,凉气不会迎着面袭来。

    着实舒服,夏日里,什么香都抵不过这天然的果香,江明月眯眼,满足地喟叹出声。

    身旁研墨的青山,见自家姑娘这副模样,着实像只小猫儿,没忍住轻笑了声。

    江明月随意扒拉了下额前的头发,偏头看过去,青山立时收了勾起的嘴角,眼里的笑意却依然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