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色渐移,整好叫树荫给众人遮了有些烈的日光。

    易行简看了眼各自面前不剩多少的果子,放下手里的坛子,跟众人道:“都歇会,喝口水,一会再洗,阿月,我们也进屋喝口热茶。”

    江明月看得乐呵,不知怎地,却为少年这副像极了那些乡绅指挥工农干活的模样而感到违和。

    她摸着下巴沉思,依着行柳当初那架势,行简这亲自指使下人做事,的确有些不符合少年有钱人家的身份,难怪会觉得违和了。

    但少年在行府住的这些年,一直都是他自己做主,从大到小的事儿他都晓得。

    若是家中有父有母必然用不着他来操心,就像自己,坐等吃喝玩。

    唉,苦了他。

    江明月不自觉又背起了手,跟在少年后边去往书房,心里却在想:少年一直这样也不行啊,他是要考取功名呢,还是想行商呢?还是考取功名吧,我朝的行商的地位还不如武士呢。

    又想到自家二哥好像还打不过少年他好像什么都会,但自己也不晓得他想走哪条道,也好像兴致都不大?

    江明月坐到凳上,问给她倒茶的少年:“行简,你以后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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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行简的手顿了顿,笑出了气音:“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她小喝了口,嘴里含糊回道:“就好奇。”

    易行简不置可否,若为普通人,他当真没想过要走怎样的道,如今不过是想用学到的知识还有前世的经验尽力去帮皇子表兄罢了。

    他吗?也不知能不能躲过弱冠年的那场生死劫,多是躲不得,总不能让表兄丧了命。

    沉思了片刻,只说:“还未想好。”

    江明月点头,看来少年也还在纠结中,但从今天开始想也不迟,偏头想了一想,还是安慰道:“无事,其实混吃等死也不错,人生在世,也不是非得有什么作为。”

    易行简忍俊不禁,倒也是,只要这次不再把江家牵扯进来,被他们连累的家破人亡。

    等他做完他该做的事,换回身份后,就算在再次身中剧毒,他也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找寻神医上了,寻个风景好的地方,安心度完余下的日子。

    这么一想,他眼底泛起丝笑意,似是极为向往那种生活。

    江明月见他听了进去,也甚是欣慰,人有千万种活法,无需拘于这几项。

    众人终在日落之前,将酿酒的事宜都准备妥当了,坛子都用滚水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