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到现在我也十分清楚地记得当时一昕的表情,焦虑、担忧与无奈。她像是有很多话想说,但这些话到了嘴边又不得不咽下去。

    她张了张嘴,甚至已经发出了第一声,大家齐刷刷地看向她,她又说了一句:【没什么?】

    当然,一昕对眼前的怪物了如指掌,解决它也是如振落叶,但无论是亲手解决它还是通过告诉洛慕他们关于怪物的特性、弱点,引导洛慕去解决它。

    一昕都无法做到。不是因为她不愿意而是因为她不能,她永远只是一个旁观者,她能做的只是单方面的支持洛慕,一旦洛慕与外界接触,她便无法继续借着训练的名义推波助澜,过多的干涉是不允许的。

    这不是一昕的错,当然不是。她也并非有意瞒我,真要说起来她比我痛苦上百倍。并非我自作多情而导致狂妄,我明白一昕的真心。

    但是那个时候,洛慕并没有对此有任何遐想,一昕身上确实充满了谜团,但是洛慕坚定不移的是,不会去怀疑和考虑有关她的一切。他完完全全地信任她,心甘情愿地由她引导去往任何她想去往的方向。

    大家本以为一昕知道这怪物的情报和弱点。但她似乎是记错了。

    久石远景扫兴地叹了口气,双手抓住船身前方的栏杆说道:【结果还是一筹莫展。这样的战斗对我们来说太不利了。】

    夜已经完全深了,世界从深蓝色变成了灰黑色。能清楚地感受到河水在不自然地涌动着,水面底下传来了悲怆低沉的呻吟。座头鲸在底下躁动着,时不时地跃出水面,发出轰轰的声音。

    即使是箱庭人,在下界的黑夜也是伸手不见五指,众人只能靠声音和灵力流的感知来确定敌人的方位。

    这场面已经僵持许久了。

    谁也不敢轻易踏出洛慕的黑箱。在座头鲸和苦疤瘌孢子的包围下,等待他们的或许只有背水一战。

    【克劳德,你想想办法呀!】久石远景说道。

    克劳德确实是个冷静可靠的家伙,说实话,洛慕现在也在等他的指示。

    【其实我好好想过了,北方联合为什么把这个任务交给我们,一方面是觉得我的域能在对付苦疤瘌树和座头鲸引起的幻境攻击有相克的效果。但显然他们没考虑到孢子的问题。】克劳德一边掌着船舵,一边理性分析。

    向外的激浪和暗流似乎愈演愈烈了,克劳德咬着牙关,已经显现了疲态。

    洛慕过去替他控船。

    克劳德走出操作室说道:【人数上我们占优势,现在应该考虑的是如何将孢子和座头鲸分开,这样才能逐个击破。】

    想法是对的,但怎么实施呢?现在

    可是连这个黑箱都出不去。

    【其实塔库斯基在面对鲍里斯时,且不论能否打赢,安全撤退应该是没问题的。】

    【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久石远景表示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