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守敬大惊,他自然知晓这意味着什么。

    “濮阳可有消息传回”李守敬阴沉着脸问。

    “半日前,濮阳守将回禀,一切无恙。”高行成道,“然则大帅曾有规定,濮阳情况必须一日三报,眼下算来,已过了最新消息该传回的时候”

    “派人,立即派人”李守敬大叫起来,“去问问濮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去问问秦王府来了没有,李从璟出现了没有”

    “是”高行成抱拳退下,自去安排。

    李守敬负手在原地来回踱步,一会儿看看河上情况,一会儿又看看西边,面色焦急,有惴惴不安之相。

    河上冲过来的百战军舰船又退了回去,似乎被银枪效节打退了。

    将要入冬了,河滨风大得紧,李守敬却满头大汗。

    由不得他不紧张。

    自濮阳至鄄城,的确有三日路程,但那是对步卒而言。若是精骑,又有意奔袭,只消一日

    濮阳、鄄城,两者相距,百二十里左右而已。

    这便是不能掌握敌军行动的害处,尤其是在两者相距很近的时候,因为很可能你一觉醒来,别人就已经杀到了家门口。所以但凡征战,斥候总是一马当先,这也是为何斥候都是军中最精锐的将士担任的缘故。

    “李兄担心李从璟从濮阳杀过来吗这不大可能”徐永辉见李守敬急得团团转,心中很是高兴,“濮阳乃是坚城,且不说李从璟身边只有数百人,断无可能攻克,便是他带着数百人来也没无用。李兄大可不必担心。”

    李守敬并没有因为徐永辉的宽慰就安下心来,他依旧在原地转圈,“倘若李从璟不止带了数百人,那当如何”

    “不止数百人这不可能,他只有数百人”徐永辉一副认真的神色,继续麻痹李守敬,“李从璟来滑州,身边甲士不过四百,老弟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李守敬也希望事实就像徐永辉说的那样,但真实情况到底如何,他不能不做最坏的打算,“顿丘、临黄、滑州的斥候已经两日不曾有消息传回,如若百战军在顿丘分兵,精骑绕道滑州,自濮阳入境,而临黄的百战军,不过是李从璟的障眼法,该当如何”

    越是如此想,李守敬觉得越有可能。天可怜见,自顿丘至滑州卫南县,对精骑来说,也不过一日路程而已,再由卫南到濮阳,那精骑是半日即到

    人马不可能不休息,自然不能日以继日赶路。但斥候已经两日不曾传递消息回来,斥候自顿丘回鄄城,也要大半日的时间,也就是说,斥候最后传回的消息,根本就是两日半之前的

    两日半的时间,我的天李守敬心中哀嚎一声。

    徐永辉见李守敬脸色越来越难看,心中也越来越着急。李从璟的安排到底如何,徐永辉不知道,但他知道此时他应该打乱李守敬的心境,让他无法正常思考。

    徐永辉道:“便如李兄所言,李从璟有精骑在侧,然则濮阳坚城,李从璟缺少辎重,又以骑兵攻城,旬日内断难攻克长剑军李从璟绝不会动用,他不会放心如是看来,李兄大可不必惊慌,只要守住黄河就是,若让河对岸的百战军杀过来,那才是不妙”

    “若是李从璟不攻城呢”李守敬双眼通红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