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的一声沉闷异响之后,马小刀的身子倒飞出去,跌落在清凉的石板上,不等他站起身,两柄横刀已是几乎同时出现在他咽喉前,形势的发展让他绝望,无力抵抗。

    “你们是什么人?!”马小刀不甘而又愤怒的问眼前面无表情的几个刀客,他的愤怒有些恼羞成怒的意思,只是不知他在因什么而心塞。

    一个与制服马小刀的那几名刀客身形皆不同的人影出现在他面前,双眸没有丝毫感情的看向他。

    对方的云淡风轻却抹不平马小刀心中的惊涛骇浪,他失声叫道:“怎么是你?!”

    王厚德和赵天河进入府邸后,就碰到了满脸堆笑迎出来的马怀远,两人与马怀远见面寒暄两句,被对方迎入正厅。马怀远的态度热情而又恭敬,让王厚德心情格外舒畅,先前难免会有的一些担心也烟消云散。

    马怀远请王厚德和赵天河落座之后,并未急着也入座,而是热切的对王厚德道:“大人日理万机,今日大驾光临,令末将这里蓬荜生辉,既然大人到此,末将定要略尽地主之谊,好生招待一番。宴席末将已经备好,只待大人首肯,便请酒食入席!”

    王厚德抚须而笑,“马将军不必客气,你我同在檀州为官,平日里也没少往来,何苦破费!”客套一番,笑声愈发响亮,又道:“之前听闻你与赵将军乃是刎颈之交,他曾提起,每回至你处,无不宾至如归,现在看来,赵将军所言果然非虚,马将军的确热情爽快,本官甚喜之。”

    赵天河笑道:“马将军与末将虽都是军旅中人,然则马将军之细心,却是末将望尘莫及的!”

    几人说笑一阵,气氛融洽。

    王厚德惦记着正事,没有让马怀远立即将宴席摆上来,言谈一阵后开门见山道:“马将军所在之芙蓉镇,如今已成古北口腹心之所在,得芙蓉镇,则得一半古北口。此番我等受殿下之托,意欲于军中举事,让殿下大军入境,芙蓉镇是重中之重,此乃万分紧要之事。好在有马将军相助,此事方能不费吹灰之力做成,马将军,诸事都准备妥当了否?”

    赵天河也关切的看向马怀远,等待他答话。比起接风洗尘的酒宴,此事才是两人所牵挂的问题,若是此事能成,还怕日后会少了宴饮作乐的时候?

    马怀远并未如王厚德和赵天河所料,正面或者反面回答问题,而是一脸诧异的问道:“准备,有何准备?刺史大人,你方才说什么,末将怎么听不明白?”

    此言一出,王厚德和赵天河的笑容顿时僵硬在脸上。

    王厚德冷哼一声,拂袖看向赵天河。赵天河沉着脸,对马怀远道:“马兄,你可是好记性,之前我数次前来见你,与你谋划攻占古北口,放殿下入境之事,你可是亲口答应过的,怎么,今日你却不记得了?”

    “攻占古北口?”马怀远惊疑不定,“赵兄,此话从何说起?古北口不是在我边军手中么,何来再去攻占之说?”

    王厚德脸色更加难看,如同吃了苍蝇一般恶心。赵天河大怒拍案而起,手指马怀远,“马怀远,你敢耍我?!”

    “赵兄,何必如此着急?”马怀远稳如泰山,,清冷的瞥了赵天河一眼后,就不再理他,转而看向王厚德,突然咧嘴一笑,“大人,你人都来了末将这里,这宴席,是吃还是不吃?”

    “马怀远,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赵天河怒喝。

    马怀远老神在在,继续他方才的话题,“这宴席有两种,一名生,一名死。不知刺史大人和赵兄,是要吃生宴,还是吃死宴?”

    王厚德和赵天河不是愚蠢之人,对话进行至此,他俩大概也猜到了马怀远的心思,然而赵天河却反而平静下来,他冷冷盯着赵天河看了好半响,才忽然开口问道:“马怀远,你要吃下我与王大人?”

    马怀远嘿然一笑,语不惊人死不休,“若是二位选择生宴,尚有可能活命,若是选择死宴——本将胃口不太好,却也必须吃下二位了!”

    赵天河回到座位上,哂笑道:“原来你之前与我相谈甚欢、志同道合都是假象,实则不过是虚以委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