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宁以前生活在柳巷之中,娘亲是想将她往大家闺秀方向教导不假,只是环境原因,说句近墨者黑也不为过。

    她除了看过娘亲每日规定的四书五经之外,也曾看过许多市井之中的话本子。

    那些个情情a1A1的,她看过不少。

    她至今都还记得其中有一本中有过这样一句话:若是你看不分明的事,那便不要强迫自己看得分明,雾里看花有时好过真相千万倍。

    是宁现在忽然想起来这句话。

    大约是因为她有了看不分明的事情。

    她上了沈砚的马车,一路沉默,跟着沈砚进了书房,眼睁睁瞧着楚恭和来思替他们带上了门。

    沈砚兀自在书桌旁坐下,提笔开始处理政务。他不与是宁说话,却也没有赶她离开,这不上不下的态度让是宁很是局促。

    她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想到来思同自己说的话,还是鼓起勇气说:“……我、我有个不情之请。”

    她声音里犹犹豫豫,而且还没叫哥哥!

    沈砚握着笔杆的手指顿了一下,拇指和食指指尖泛了白,而后又继续若无其事地继续写自己的批注,没什么表情地懒散道:“一般说是不情之请,那么最好不要开口。”

    是宁:“……”

    她被堵了一下,顿时觉得好像的确是这样,讷讷地握住自己的衣袖绞住。

    “哦……”声音低下去,倒是更显不安了。

    沈砚虽然不是个东西,但现在倒是实实在在被她这一套吃的SiSi的。他也很费解,深刻剖析了下自己,觉得自己就算真的疼这个妹妹,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

    她只是声音低了那么一点点,他便心软,觉得自己是不是说话说重了,是不是逗过头了。

    沈砚叹了口气,将笔搁在砚台上,转而问她:“什么不情之请?”

    是宁没想到他态度会忽然大转弯,有些愣地看着他,看着看着忽然悟了他应当是为了自己妥协。不知为何倒真的有了面前这个人是自己哥哥的感觉,顿时开心起来,弯起眼睛得了便宜卖乖:“不是说……不情之请就最好不要说吗?”眼睛笑成月亮,这回倒记得在后面加上称呼了:“哥哥。”

    声音甜甜的,像是小时候吃过的最甜的软糖。

    沈砚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好哄过,只这一声软软糯糯的哥哥便能够让他心中所有的郁结消散无烟。尽管他也并未明白,自己这郁结究竟从何而来。

    他的脸上又浮现出漫不经心又意味深长的笑意。他挑起眉,看了是宁好一会儿,而后从书桌前走出来,走到她的面前。

    他抬起莹润的手指捏住她的脸,眯眼凑近她,笑得活脱脱就是个妖孽:“呀,我们宁宁,现在总算记得要叫我哥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