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慈宁宫,李安好也又回了慈安宫,守着的小雀儿凑上前来,小声禀报,“之前主上有派范德江来看懿贵太妃,完后还找了姜苁灵嘀嘀咕咕了会话。”

    恍然大悟,李安好莞尔:“太妃怎么样?”

    “又尿了一回,”小雀儿眨巴着大眼:“刚淑妃和郝昭媛过来走了一趟,进寝殿请了安便离开了。”

    李安好闻之不由得挑眉,淑妃和郝昭媛见着懿贵太妃落得这般下场,应是畅快了。可即便是瘫了,懿贵太妃还是皇帝生母,希望她们别忘形坏了大事。

    “以后本宫若是不再,她们再来就别让进寝殿。”懿贵太妃的命是留给恪王的,旁人可不能动

    恪王夫妇走时,她与皇帝并没相送,想来徐嫔的东西是送出去了,那接下来就该等着了。

    得了小妹送的两件小肚兜,徐雅雯脑子里全是她那双充斥着恐惧不安的水眸,静坐在内室榻上,手拿绣着红鲤鱼的小肚兜,耳中回荡着临别时小妹最后说的那句话,“要爹爹多保重。”

    “要爹爹多保重?”徐雅雯轻语呢喃,一开始只以为是小妹在宫里不得意想家了,可总觉哪里不对,手指无意识地捻着小肚兜,细腻的绸缎滑动,再捻……蓦然大睁双眼低头去看小肚兜,“夹层?”

    前院书房里,恪王正跟几个幕僚商议事,不想事还没方向,他端庄大方的王妃就闯入了树槿苑。

    直到批完折子,皇帝都没等来恪王府异动的消息,倒是荣亲王府叫他有些意外。

    “你是说荣亲王最信任的那个幕僚盛凡带着行李出了京?”

    “是,”天丁也觉意外,六王之中就属荣亲王与贤亲王根基最稳,而两亲王中荣亲王因在苗钏兵营待过六年,脾性更为暴烈执拗。驱散幕僚,这是不想再争了?

    天甲自左二盘龙柱后走出:“主上,姜堰苏氏回守族地修家学,荣亲王府里就只剩盛凡一个幕僚。”

    “他去了哪?”皇帝没那么天真,争了这么多年,他并不以为荣亲王是放弃了。

    “地甲跟着,不过依方向应是往南延一带。”

    皇帝勾唇:“南延一带文风盛行,”敛下眼睫细想。

    若荣亲王真的放弃了,那只能说明他屯养的私兵没过十千之数,也未行过旁的不可恕之事。分寸之内,杀不得他。至于前些年朝上之争,也都要不了他的命,毕竟其是先帝胞弟,不论君臣,他为长。

    难道其与太后没有勾连?

    “主上,”天丁抬头:“看荣亲王府散不散兵?”

    皇帝手指拨弄着拇指上的扳指,沉凝稍许才道:“继续盯着。”

    “是”

    这一夜,恪王静坐前院书房,其面前书案上摊着一块帕子,帕上红字,父危。让他想想徐博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助他的?靖文二十五年,他与徐氏雅雯成亲之后,徐博义每年会送来王府两万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