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的脸色越来越冷,仿佛有把温暖室内给冰冻三尺的架势。

    武拂衣毫不在意,非但没有冷脸,笑得越发如沐春风。

    有一条泾渭分明的线出现了。

    令屋内一半是春日,一半是冬日。一边是自得其乐,一边是自我憋闷。势必有一个人要先开口,而这一开口就是认了对方做得对。

    诡异的安静持续了很久。

    久到武拂衣直接从袖子里抽出本书看来起来,彻彻底底无视了身边有个人血压在急速飙升。

    胤禛被气得够呛,狠狠盯着正悠闲看书的人。

    这人居然悠闲到漫不经心用手指玩辫子,他真想抄起剪刀把那头发给剪了!

    不对,那身体是自己的。好歹用那身体活了二十二年,身体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他竟然还没有反制的手段,如果自残伤害武氏的身体,对面的老鬼也不心疼,伤痛还是要他来背。

    想到这里,浓浓的荒唐感蜂拥而至,反而超过了羞恼愤怒。

    很快,胤禛彻底冷静下来。

    如果面前的人喊打喊杀,或表露出玉石俱焚的姿态,那相对来说并不可怖,将来只要先下手为强就行。

    眼下情况大相径庭,他遇上了最不喜的那类对手。

    对方瞧着有礼有节,实则只怕是难缠又狠辣。

    即便他将来有一击必杀的把握也没用。因为这老鬼很可能化作附骨之疽,就算死去也会阴魂不散,早就一环一环布置好除之不尽的报复陷阱。

    那么现在还争点什么?

    其实,对方本来也没提过分的要求,想要的就是富贵悠闲而已。

    胤禛深吸一口气,将纷乱情绪都捋平了,终是先退一步开口了。

    他面无表情地概括,“你问宫里发生了什么?好,我说。事情很简单,十四看中了十二福晋,十四福晋则是看上了十二弟。以往,十四多有恃宠而骄的行为。我原本担忧他会向汗阿玛直言拒绝完颜氏,幸而此事没有发生。”

    武拂衣没想到还有这种狗血在宫内静悄悄地发生,而大量数学题成功占据十四的大部分空闲时间,让他没来得及把事情闹大。

    原来在不知不觉中,她做了一回功臣,把可能会炸了永和宫、十四、四贝勒一系的大雷灭在无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