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女可是吃腻了天宫的珍馐美馔,想来人界换换口味?”

    “听你的意思倒像是深有体会。怎么,东瀛府上的厨子手艺不好?你也来这儿换换口味?”

    “我可没有天女这般闲情雅致。我来此是为赴故友之约。”

    “看你方才抚琴唱诗的样子,倒是颇具羲和士族之风,若无姐姐介绍,我还当是哪个世家出了如此俊逸超群之人呢。”寂萝用目光打量着他,看他举手投足间的气韵,倒一点都不像是从远方而来的客。

    “许是我这放浪的个性与这里的民风极为相似吧。”东离越看向绮陌,“三十余年未见,你可还好!”

    “我在璇玑阁睡了三十年的事,天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如今你问我过的好不好,可是在挖苦我?”

    东离越闻言笑道,“你这性子,倒是半分未变。”

    “听你这话,倒像是我们从前很熟似的。”

    “你这话可真令我寒了心,你我相识也有数百年,为何总是与我这般疏远,那北之默不过认识你数日,你就替他受那天雷之刑。这待遇差别如此之大,真真伤了我的心。”东离越做作地捂着胸口,故作痛苦之状。

    “你还好意思说与我相识数百年,那数百年里发生什么事,还要我提醒你吗?”

    三百多年前,绮陌拜入弘泽上神门下修行,东离越没少仗着师兄的名义欺负她,今日让她抄抄书,明日让她打扫房间,平日里不是变着法儿的折腾她,就是使些伎俩让她被罚,那时的绮陌着实算不得聪明,几乎日日都要被东离越算计。那二百多年的日子实在称不上美好。

    后来弘泽上神归于大荒,她便被天帝带回了天宫,由天帝亲自指导修行,这才脱离了他的魔爪。

    东离越倒是觉得那段日子甚为美好,“你该感激我的。你贵为天女,这一生总要被人捧着供着,总得有个人在你身边鞭策,让你保持清醒。若没有我,你如何学会打扫?如何学会洗衣做饭?凭你的能力,若非抄了数万卷道法典籍,怎能将术法符咒都信手拈来?”

    东离越还想继续说下去,却在看见绮陌脸色之后收了嘴,“再怎么我也是你师兄,你自离开乐虚便装作不认识我,实在绝情的很。”

    寂萝在一旁听的疑惑,“你们……还师出同门?”

    “不是!”

    “是!”

    两人同时发声。

    寂萝看了看两人,“算了算了,当我没问,你们继续……继续……”

    东离越为绮陌续上一杯酒,“我此番要会的故友,也是你的故人。”

    “是师兄?还是师姐?”他们两人共同的故人,也没有别人了。

    “是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