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以修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坚定地道“我是集团董事长,手底下每一个员工都是我的兵,他们的错,就是我的错。”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既然您承认自己是过错方,那么请问,这件事从法律意义上讲,仅仅认错就够了吗?”距离略远处,一个尖刻的声音问。

    只听声音,叶梓慕就立即判断出,就是这个声音,之前质疑严氏拖欠工资,甚至毫无依据地怀疑,严以修是导致周亮跳楼的直接原因。

    这时,她心里已是忿忿不平,可严以修却依然严肃认真,并没有因为对方的无端质疑,而出现任何抵触与敌意,只是肯定地道“当然不够!除去后续相关赔偿补助,严氏将会在第一时间,完善企业内部一系列员工关爱措施,这样的事,绝不会出现第二次。”

    现场局面被这个刁钻的问题彻底打开,更多的记者,开始接二连三地发问,有些不痛不痒,有些却直指痛处,还有些涉及企业管理的高层次问题,严以修一一作答,罕见的耐心十足。

    叶梓慕扭头,仰望着严以修的侧脸,清晨的阳光,斜斜地打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呈现出冰雕玉琢般的美。

    平日里,他对员工并不温和,甚至有时接近严厉,可当无数镜头聚焦,以最苛刻的目光,手持比利剑还锋利的笔,审问事件真相时,他却将所有的负面舆论,全部扛到自己肩上。

    原来,严氏所有员工尊他敬他,从来都不是盲目崇拜,而是藏在他一贯冷然面孔之下的睿智与担当。

    某个瞬间,叶梓慕仿佛明白了什么,却又并不完全理解。可严以修的魅力或许就在于,即便他人心存疑惑,却依然愿意无条件相信他的决定。

    回到董事长办公室时,叶梓慕冻得牙齿都在打颤,严以修和何乾虽然晚到一些,但同样衣着单薄,自然也好不到哪去。

    叶梓慕捧了热腾腾的咖啡给严以修,他眉毛微扬“你们也喝。”

    她展颜一笑,毫不客气地又端给何乾一杯,最后才给自己也接一杯,两手抱着杯子,一边暖手,一边小口小口地喝。

    严以修几乎一刻不停,立即划出突发事件临时会议的参会名单,何乾随即通知相关部门人员,就在董事长办公室隔间的小议事厅展开临时会议。

    叶梓慕一直认为,这件事情的发生纯属偶然,严氏集团那么多员工,事情的发生完全不具备可控性,可严以修却丝毫没有懈怠,一丝不苟地安排后续工作。

    一个小时后,会议结束,参会人员陆续离开,议事厅内,只剩下严以修、何乾和叶梓慕三人。

    叶梓慕手上整理着会议记录,心里却是百思不解,在这件事情上,严以修罕见地小题大做,不仅细致周到地安排周亮的后续补助工作,在完善员工关爱措施方面,也是细致到极点,甚至接近于谨小慎微。

    她心里藏不住事,这些疑惑在脑袋里转了转,忍不住就问出自己的疑惑。何乾虽不像叶梓慕这般满脑袋问号,可听她问起,不禁也抬头看向严以修。

    议事厅桌上,摆着一个做工精致的磁悬浮地球仪,比足球略大的地球仪模型,在磁力作用下凌空自转。

    严以修略一思索,伸手从她面前取过白板笔,轻轻在地球仪上标出一个点,然后指向正随着地球仪缓缓转动的点问“看着这个点,如果想让它停止运动,应该怎么做?”

    叶梓慕不假思索地道“简单啊,让地球仪停下来,那个点也就停止了。”

    何乾点头,表示同意叶梓慕的答案。

    “没错!”严以修肯定地道,接着反问“那为什么不从那一个点上直接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