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朗本以为只有等到他彻底掌控大漠那天,才有机会见到故人。

    没想到上天待他不薄,柳表哥给他和颂儿制造了边境相见的机遇。

    阿朗看着秦颂时,不再是大漠那个杀伐果断的皇子,他眼睛里亮得像装满了天上的星星:“颂儿,你还是那么白。”

    “你也还是那么黑!”

    秦颂朝阿朗伸出手,阿朗紧接着也拍了上去,两人如同当年在将军府那般握紧了手,然后彼此对望傻笑。

    似乎时光没有流走,他和他还是当初在雄风镖局外爬树的少年郎。

    “阿爷和姨娘他们还好吧?”

    “好着呢,现在阿爷最怕我娘,我娘说什么阿爷都乐呵呵听着,那个老头儿就是嘴硬心软,嘴上嫌弃死了坤儿,老悄悄跑去大哥和嫂嫂屋里偷偷陪他玩。”

    阿朗想到老将军嘴上说不喜欢,其实偷偷稀罕的样子,不由得憋住了笑。

    秦颂继续说下去:“坤儿都已经会喊小叔了,大哥放开手,他已经自己会走一小段路,阿姐常抱着小淮平来府里看阿爷,小淮平正是牙牙学语的时候,她会说话头一句喊的是爹爹,姐夫一连笑了好多天,将国子监的学子们吓坏了。”

    阿朗问秦颂:“小淮平长什么样子?”

    “玉雪可爱,跟阿姐一样,笑起来很好看,你要是能找来笔墨纸砚,我给你画下来……”

    远在滇西边境,两个少年肩并着肩坐在沙丘上,夕阳西下,他们身后不远处是整齐划一的一千铁骑。

    而京城的大理寺天牢,天字号牢门发出沉闷的一声开锁响,牢井里的光透过牢门照在干草堆上。

    蜷缩在草堆上的淑妃,先是被那抹光线刺了一下,紧接着就是贪婪的渴望光明。

    因为黑暗和沉寂的感觉太可怕了,比死还可怕。

    但是逆着光的淑妃看清楚站在牢门口的人,拼着一股怨恨从干草堆上爬起来:“单露儿,你个贱人!”

    秦妖娆冷冷的看着她,在淑妃朝她扑过来时,她扬起手一巴掌往她脸上扇去,将淑妃扇得一个啷呛栽倒在地。

    “这下你能看清楚了!”

    秦妖娆冷声开口:“这一巴掌,我忍了很久,从我阿爷在边关遇险,你和成王狼狈为奸,故意在背后散播他通敌的谣言,我就很想扇你一巴掌了。”

    一巴掌将淑妃打醒了,她阴毒的笑:“你不是单露儿,你是那个女人的女儿,你跟你娘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你爹娘死在边关后,我知道你阿爷顾念旧情,劝说他允了你和楚儿的婚事。”

    “你长得跟你娘一个样子,我恨毒了你,哪会真的想让你做楚儿的皇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