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你是以为我不在房内才来砸门的?这算什么,打劫打到你头儿身上了?”怀璧靠在门框上,浑身的肌肉咯吱作响,咬牙道:“薛二狗,你最好有充分的理由来解释你为什么大清早来扰我美梦!”

    如果怒气能以金钱计数,顾怀璧豪不怀疑自己此刻会富可敌国。

    “大清早?头儿,都日上三竿了。”为活跃下这千里冰封的气氛,薛守俏皮地指了指将升至自己头顶的大太阳。

    毫不意外地挨了顾怀璧一个新鲜爆栗。

    “日上五竿你也不能扰老子清梦!”

    出完气懒懒抬目,觑了觑那一轮日头。初冬的阳光洒在对面的屋顶的积雪上,照出一片刀光剑影的白。

    都怪昨晚隔壁那对狗男女,动静大的简直能贯穿她耳鼓。直闹到后半夜方休,那挥之不去的靡靡叫声,让她现在想来,都忍不住……

    “咦?头儿,你脸怎么红了?”薛守低头看着怀璧,忽然发现了什么,惊讶大叫。转念一想,立刻反应过来,忍不住撩了撩自己额前的两根须发:“难道是我今日穿的格外帅气?不过头儿……虽然说京城断袖成风,头儿你长的比清风阁的头牌还漂亮,但我实在不好这口……”

    怀璧按了按拳头。

    薛守吓得一退三步。

    尽管顾怀璧比他还矮半个头,但这厮的武力值,几乎已到了可怕的地步。

    她那将军的名头,可是一拳一剑实实在在打出来的。

    他们军中如今可以说是,无人能成她的敌手。

    “头儿,有话好说,好说!京城是斯文地方,咱们要入、入乡随俗,而且……”薛守吞了吞口水:“而且这栏杆、这门,都是红木做的,打坏了咱、咱赔不起……”

    怀璧听到“赔不起”几个字,才算有些动容,良久,放下手,斜靠着门框,抱臂冷笑:“有事说事,少废话!”

    “哦,是幽州会馆的馆长,”薛守这才想起正经事:“他在楼下等你。小二刚才来叫你,你睡得太死,小二不敢吵你,又怕馆长久候,只好叫我来……”

    “他不敢,你就敢?”怀璧听到幽州会馆,已然挪步,边走边一个眼刀子斜飞过来:“谁给你的脸?”

    走出几步,忽然注意到他一身簇新衣裳,头上还特意抹了头油,十里之外都能闻见他的骚包气,冷冷一笑:“薛二,晚上吃过饭来北军营校场吧,几日没练,看看你手生疏了没有。”

    “不是头儿,我今晚约了彩云间的溶月姑娘……”

    老子就知道!

    怀璧停步,故意板起一张公事公办的脸,侧身凛凛望着他:“哦那也成,我记下来,回头一起报到兵部,也就扣一两个月饷吧。”

    “头儿你不能这样,你这是公报私仇……”薛守一个激灵,连连后退,脊背抵到二楼的栏杆上,挣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