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帝与愚公二人正站在海面上对骂,愚公见精卫又把太行山丢进海里,抓住他的袖子叫苦道:“我咸巫一族都靠这山养活,山中的灵草种了千年,被海水浸一浸灵效便消失一半,你得赔我!”

    “不就是一山的灵药,值得这般大惊小怪?”炎帝挣脱身来,道:“待会去神农那里,借来他的赭鞭,轻轻一点,你满山的灵草不就活了?”

    两人正说着,只见一个胖子极端猥琐的尾随精卫而去,扬手祭出一个四方四正的大鼎,把精卫罩住。鼎口传来一股庞大吸力,将青鸟死死往鼎内吸去。

    愚公拍手笑道:“当着人皇的面打他女儿,这小胖子果然是个人才!”

    炎帝也变了脸色,急忙道:“道友手下留情!”哪里还来得及,青鸟一声哀鸣,被吸入鼎内。炎帝大急,他知道自己这个女儿懵懵懂懂浑浑噩噩,虽然体魄天生强悍,不过从未修炼过,只晓得抓山填海,不知得罪了多少高人,要不是自己在洪荒内有些名气,恐怕早就被人打死了。

    那胖员外一副贼相,怎么看来都不像好人,擒下精卫还能有什么勾当?不是杀了练成灵丹,就是驯服成为坐骑。炎帝连忙追上去,手中的节杖化作两条火龙,声势浩大,向朱罡烈冲去。

    愚公连忙拦住他,道:“赤帝不可!我看他没有恶意,倒像是在救你女儿!”

    炎帝心中疑惑,两条火龙将那胖员外包围,仔细看他动静,只见那鼎变成三丈大小,胖员外围着大鼎急速走动,双手拍打不停,每拍出一掌,便喷出一口元气,过了半个时辰,也不知喷出多少口元气,只将他累得脸色惨白,汗落如雨。

    那员外爷盘膝坐在空中,从袖子里掏出一大把灵草,牛嚼牡丹一样吞下,缓缓炼化,补充元气。

    炎帝疑惑道:“看他的手段,仿佛是截教中人。”

    愚公道:“是有些相似,等他醒来再问他便是。”两人等了一个多时辰,便见那人用功完毕,向二人拱手道:“两位前辈有礼了。小子上清碧游宫门下朱八,因见小姐灵智不清,这才莽撞出手,用上清秘法,救她开启先天真灵,尚未来得及向两位长辈请示。恕罪,恕罪!”

    炎帝大喜,道:“小友果然为小女开启了真灵?如此大恩,怎生报答?”

    “法宝,灵丹,二奶,随便赐下一箩筐来!”

    当然,这个想法也只能在肚子里转一圈,万万说不得,老朱正色道:“行侠仗义,乃我上清门人本分,焉敢奢求长辈回报?炎帝大人此言愧杀我了!”

    愚公也是高兴万分,只要精卫恢复灵智,就不必担心她再跑来偷自己的仙山了,笑道:“小友不知,我们这洪荒遗民,多半都受到精卫滋扰,烦不胜烦,你今日此举,对我等来说无异于盘古开天一样的功德!老夫先把太行山扛回去,再来与你喝酒!”说罢,潜入海底,过了片刻,将一座大山扛出水面,叫道:“赤帝老儿,你去向神农借他的鞭子,我与他不对头!”

    炎帝只顾着欢喜女儿有缘恢复神智,根本没有听见,愚公见了,摇了摇头,把大山扛回咸巫所住的大陆。待到这老头将精卫苏醒的消息向众大巫一说,那些大巫嘴无遮拦,没出一日,整个化外之地都得知这个消息,欢呼一片,就连那些恐龙遗族听闻这个消息,也相拥而泣,道:“真好,真好!被她欺负了几千年了......”

    精卫还需在四方鼎中疗养三日才能醒来,炎帝也知道这时候急不得,把朱罡烈请回赤炎大陆,带到自己族人之中。这些族人也是与炎帝一般的巨人。据他们所言,在化外之地所住的每一个种族,都是曾经统治地仙界的先民,每一量劫过后,便有一个种族毁灭,残存人等便搬迁到此,苟延残喘。至于炎帝等人为何也搬到此处,却是被大禹和一群仙人赶出来的。

    这其中的缘故还是要从精卫说起,当年炎帝的女儿不过十二三岁,跑到东海玩水,结果失足淹死,炎帝痛失爱女,带着她的魂魄来到娲皇宫,求至人娘娘出手相救。

    女娲娘娘也不知出于什么心思,取来三根凤羽,让鲲鹏妖师出了三滴鲜血,又让陆压道君拔下三根羽毛(当时陆压还不是大日如来),为精卫重铸肉身。结果不知何处出了岔子,把精卫造成一只强横至极的青鸾鸟,偏偏灵智未开,只晓得痛恨大海,每天忙来忙去,抓起陆地上的大山往海里丢,要把大海填平。

    女娲娘娘对这幅情况也无可奈何,她虽是人族圣母,但灵魂道术一项远远不及三清精通,而当时三清都在闭关,姒文命刚刚出世,还没炼出四方鼎。炎帝对女儿溺爱万分,精卫四处搬山填海的时候,老头跟在屁股后面把山扛回来,再向山的主人道歉,折腾了几百年之久。如果不是那些仙人见他是三圣皇之一,精卫早就死了七八百遍了!

    直到某一天,精卫还是闯祸了。居住在昆仑山的西王母被东王公礼聘,在三清的见证下结为夫妇,谋算建立天庭。西王母于是成了王母娘娘,搬迁到天宫居住。昆仑山没了这位强悍无匹的女仙保护,把精卫高兴个半死,立马飞过去,将整个昆仑山脉抓起来,往海里一丢!

    那昆仑山是地仙界第一大山,抬头看不见山顶,山顶之上还有万丈的通天柱,支撑着整个天河。此山被精卫丢到海里,天河顿时倒灌下来,九洲大陆布满弱水,人类困顿不堪,到处都是尸体,这弱水还不是寻常之水,偏偏无物不沉,当真是造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