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之内,四起暗杀血案接踵而至,茹儿能感受到爹爹身上千钧般的压力。

    如果说赵叔已然身处沸腾的油锅之中,那昨晚方家兄长的失踪,就好比在那一点就着的锅中,又放了一把烈火。

    茹儿恨爹爹,只因他在日落前粗暴赶走玩伴,害得方兴生死未卜。她一夜提心吊胆,以泪洗面,但她不敢说。

    赵叔何尝不是火冒三丈,不过是在生他自己的气,弄丢了义兄的独子,他又如何不自责?不由得自抽了几个嘴巴。

    找!这是唯一的办法。

    天刚亮,村民们便分头搜寻方兴下落。事实上,他们并不认为这废物有多么重要,而是大伙都觉得亏欠方武太多,多少尽些绵薄之力而已。

    赵家村正值多事之秋,全村笼罩在一片恐怖之中。赵叔为村外每个岗哨都加倍配置哨兵,村防队剩余可用于搜查的人手便捉襟见肘。

    茹儿看在眼里,急在心上。

    “兄长,除了彘林没搜,村内外其他地方都翻了个遍,依旧没有方家小子下落。”赵丙、赵丁气喘吁吁地赶来汇报。

    “村子就这么大,那小子会去哪里?”赵叔闷闷不乐。

    “爹爹,为何不派人去彘林找找?”茹儿忍不住问了一句。

    “大人说话,插什么嘴?”赵叔从没这么凶过女儿,“那是小孩子能去的地方吗?要真去了那里,便是死路一条!”

    少女“哇”一声哭起来,伤心欲绝。好啊,既然你们都不去,茹儿自己去。

    她下定决心,便往村外跑去……

    “愣着干嘛?快拦住她啊,还嫌不够闹心么?”赵叔着慌,赶紧派两位弟弟去追女儿。

    村口小溪与彘林只有百步之隔,茹儿并不敢真进林子,只是睹景思人,在小溪旁黯然神伤。

    她和方兴从小到大都在这溪边嬉戏,二人心意相通。可那该死的矜持啊,阻止了自己向那榆木疙瘩吐露衷肠。

    “太岳山神啊!但凡能换他一条命,茹儿嫁谁都愿意,”她对着大山暗暗祷告,止不住大哭起来,“他要是被鬼子害了,我也……”

    不知又哭了多久,茹儿双目浮肿,眼泪接近流干。

    “榆木疙瘩,你一定能活着回来的……”她痴痴地看着溪对岸发呆。

    “别等了!”一个冷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死定了!”

    “是你?”茹儿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