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幽绽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新身份整得有些懵圈,不过好在她遇到了这位好心热情的“同事”,同事不但叽叽喳喳地跟她插科打诨了好半天,还拉着她一同进了医院的电梯。

    目前她都还不知道这位同事的名字,更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医生,负责哪个科室的,但她知道自己此刻绝对不能问,更不能泄露关于自己的半点真实信息。

    这里可是医院啊!先别说她自己都不太清楚自己到底遇到了什么鬼东西,要是被医院知道了还得了?估计不是把她当成精神病患者就是疯子,说不定还要抓了她去研究呢!

    所以从头到尾,她都维持着一副不苟言笑的表情,也不怎么跟那位同事说话,遇到那位年轻女生问她问题的时候,她都只是微微抿起唇,淡淡地一笑了之。

    所幸那位女生也没意识到有什么异样之处,只是对着她幽幽地叹了口气,半开玩笑似地说道:“传言中的高冷倪医生真是名不虚传啊!原来不仅是对异性,连对同性都这么……”后面的话她没听到,因为电梯门已经开了,而她们就在这一层出去。

    黎幽绽一声不吭,只是默默地跟着那名年轻女生往右边的那条走廊走。她现在等于进入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域,虽然不至于遇到危险,但多小心多观察总是必要的。

    她像其他的医生那样,进入了一个更衣室。每个医生上班时都是要穿白大褂,这点常识她还是有的。只是扫了一圈那满满当当的衣箱格子,她却心里紧张起来,因为她并不知道哪个衣箱是属于自己的,而且她还不能主动去找人问。

    既然不能找人问,那就只能由别人主动过来帮助她了。她暗忖。

    主意打定,她便皱着眉头,假装一脸焦急地翻找着自己手中的背包,背包里自然什么都没有,她见状差点怒骂起来——

    贼老天!有这么坑人的吗?毫无预警地把她带到眼前的这个处境不说,居然连一点活路都不留给她,她此刻没有钱、没有身份证、更没有工作证那些她迫切需要的东西,他真的是想把她逼死?

    越想越气,越气脸上的焦躁就越浓,就连那些跟她同样走进更衣室准备更换工作服的医生们都轻而易举地察觉到了她情绪的不对劲。

    “怎么了,倪医生?是掉了什么东西吗?”有个跟她看起来差不多大的女医生不经意地问了她一句,她心跳一滞,微微收敛了下自己的表情,只是对着自己的背包假装一脸无奈地点了点头。

    “可能是我大意了,连更衣室的钥匙都掉在家里了,”她有点害怕她们看出什么来,还自嘲似地加了一句:“大概最近工作不顺,连钥匙都不记得带来。”

    “唉,这有什么,”那位女医生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语气回道:“找后勤老赵那里拿把备用钥匙过来不就行了,至于让你这么紧张吗?”她还以为她这个神经外科最受欢迎的倪医生遇到什么事了呢,结果居然就是这么一件小事,切!

    黎幽绽隐隐感觉到这位女医生似乎不是很喜欢她,不过她的话倒是帮了她一个大忙,她也没想那么多,只紧紧抓住自己的背包去了后勤科室那边。

    向后勤科的老赵说明了自己的情况,老赵丝毫没有怀疑什么,还很和善地安慰了她几句,然后从抽屉的那一大把钥匙里找出了属于她的备用钥匙,让她自己去开更衣箱。

    倪悠悠。

    她一瞬不瞬地盯着钥匙上贴着她名字的胶布,一时间竟不知道作何感想。

    她记得自己小时候差点就被起了这个名字,只不过不是“倪悠悠”,而是“黎悠悠”。

    她母亲告诉她,这个名字是她外公给她起的,他觉得一个女孩子就该活得悠然,活得自在,活得像个幸福无忧的公主。可是那时候她家附近就有好几户邻居的孩子起名就叫悠悠,以至于这个名字反而成了最普通最大众化的名字了,于是她父亲就给她改了名字,叫做“黎幽绽”。

    直到现在,她几乎都没碰见过跟她一模一样的女生名。

    也不知道算不算一件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