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雨尚未下,雷擂鼓作响。

    忽明忽暗之间,面对手持凶器的混子,面临以少对多的局面,离三孤零零地站在黑漆的街上。

    因为拉闸限电,此时,整一排路灯没有一盏亮光。

    唯一泛光的,是马脸的打火机。他在指间旋转把玩着打火机,火光在漆黑之中忽闪忽灭,叮叮的金属清脆声,仿佛在为即将而来的血腥提前伴奏。

    叮叮,钢管、尖刀同时碰撞地发出声,面前乌压压的十几个人,张牙舞爪,虎视眈眈。

    “妈、的,兄弟们,这小样说自个是练家子。呵,练家子牛、逼啊,咱们不照样掀翻了十几个。”

    马脸站在人群最后压阵。在行动前,他习惯说一两句话,激励士气。

    “弟兄们,上,给老子砍了他!”

    马脸一声令下,刀口舔血的混子流氓怒吼一声,一个箭步冲了上去,跑步如风,活脱脱像一群给猎人解了绳套的凶恶猎狗。

    离三先是静静地站着,等他们距离自己只有四五步的时候,他动了,却不是迎面而上,竟转过身,拔腿便跑。

    菜刀一瞧他的动作,立马骂道:“艹,他丫要跑!”

    “娘、的,他敢耍咱们!弟兄们,别让他跑了,追上去砍死他!”马脸怒吼了一句,不再隔岸观火,跟着人群冲了上去。

    嚯嚓!

    闪电划过天际,像要把乌黑一片的云团撕裂成碎片。

    底下十几个混子流氓,穷追不舍,像饿狗般,想必一追到逃跑的离三,便像对待云团一下撕扯咬碎了他。他们一个个样子凶狠,眼里泛着红光,在奔驰的过程中,气势汹汹,喊杀声震天。

    “别跑!”

    “别跑!”

    马脸大步跑,可仍然落后离三五六个身位,死活追不上去。他呼哧从嘴里冒气:“妈、的,敢唬弄你马爷!抓住了非挑了他手筋脚筋不可。”

    骂咧完一句,心里又嘀咕,他、妈的。这孙子熊包归熊包,跑得倒真他娘、的快。这么多人,一个还没追上。

    在不远处打算亲眼目睹惨状的苟威,啪的一声重重地拍在桑塔纳车顶。

    他顺着车头灯照射的方向,手一台,手指一指,愤怒道:“妈拉个巴子,不能让他真给跑了,不然传出去,老子,跟你们可没脸在沪市混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