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出现一抹异样的红色。

    柳逐溪身体瞬间僵硬,脑内想起某一种可能,浑身的血液明晃晃地涌上脑中。她走近几步,垃圾桶内扔了几张纸巾,染着鲜红的血液,并没有刻意掩饰,更像是故意放着给她看。

    陈月澜又自残了。

    柳逐溪抽下挂勾上的毛巾,胡乱地抹去脸颊和发梢的湿漉,随手一丢,扔到盥洗池。

    八月盛夏,她牙关不停地上下打架,身体止不住地发颤。

    出了浴室,拔脚右跨几步,走到陈月澜的房门,急忙推门而入。

    陈月澜背靠着床头,她就沉静地坐在床上,像是坐了很久,就等着她进来。

    瞧见柳逐溪的神色,她毫不意外,甚至唇角弯了弯:“训练好了?”

    柳逐溪头皮发麻,眼中酸涩不已,喉间发哽。她忍着几欲落泪的想法,走到她床前,掀开被子。

    陈月澜的手臂上错杂交杂着几道红痕,皮肉绽开,凝着为干的血渍,狰狞而丑陋,这是新划的伤口。除此之外,她白皙的手臂上落着几道粉白色的旧痕。

    几乎每一条划痕,都是柳逐溪亲自处理过的。

    柳逐溪的眼泪彻底落下,滚烫的泪水砸在她的手背。

    “我一定好好听话,你别这样,我害怕。”她抬手胡乱地抹掉眼泪,跪在地上翻抽屉,找出医药箱,给她处理伤口。

    她的眼泪不停地掉,哭声呜咽克制。

    陈月澜眼底像是一潭死水,她的目光直视前方,表情无动于衷,任由柳逐溪处理伤口。药水浸在她的伤口上,没有任何感觉,心间倒是浮起刺痛的快感。

    伤口处理好。

    柳逐溪将药箱放回去,随后又打开最上面那一层抽屉。

    里面放着陈月澜的药,她拿出来摇了摇,瓶子全是空的。

    柳逐溪吸了吸鼻子,带着哭腔哀求她:“我们去医院好不好。”

    陈月澜的唇色苍白,眼角带着被时光浸透的痕迹。她冷淡地抽回手臂,声线很平,却让柳逐溪背脊生冷汗:“行啊,等你被元淮芭蕾舞团选中,妈妈就好好吃药。”

    “为什么,”柳逐溪无助地仰头问她:“为什么一定要这样。为什么一定要用这种方式,我明明也可以很喜欢芭蕾的……”

    关于芭蕾的记忆,让我好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