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适才不还说后悔救了自己,怎么转身就给自己请了郎中来,难不成她发现对自己还另有所图,所以才没有放任他不管?

    裴砚礼抿唇,莫名固执地认定了自己这个念头。

    明骊回府后赶紧往脖子上了层药膏,但裴砚礼手劲大,她又皮肉嫩,留下的青紫色印子始终没见好。

    因着这事,明骊好几日都没出漪澜院,生怕被人瞧见。

    这日用过早饭上药时。

    惠然看见她脖子上的伤就气不打一处来,咬牙切齿低声道:“淮安王就是个祸害,姑娘好心好意救了他,他不感恩就不说了,竟然还出手伤您。”

    那日她在院子里守着怕有人闯进来,谁知明骊出来后就已经受了伤。

    想起后面明骊还又给裴砚礼请了郎中治病,惠然给她擦药的动作重了些。

    明骊疼的往后缩去,瞪她:“你做什么?疼死我啦。”

    惠然忿忿:“疼些才能长记性,姑娘日后可别再做那些吃力不讨好的事儿了。”

    “能帮他的也就这些。”明骊仰起头乖乖任由她上药,手指捏着温热的玉佩小声说:“日后井水不犯河水,大抵也不会再见面了。”

    那日走时,明骊想起他额角的温度,还是给裴砚礼请了郎中。

    可能心有不忍,也可能是想到了前世最后看到的那个身影。

    眼下不知他如何,若还活着,掐了她后又在清醒时承了她的情,倘若裴砚礼有良心,总是该愧疚些记得更清楚了吧。

    明骊忍着脖子上药膏浸入皮肤的凉意,回味着自己的小心思。

    可惠然不知道她心中所想,看见她惆怅片刻就又笑起来的样子,没忍住喊:“姑娘……”

    明骊眨眼:“怎么了?”

    惠然皱着小脸,犹豫道:“淮安王如今已宛若阶下囚,没了太子殿下当靠山,连陛下都不给他颜面。咱们还是不要插手管这么多的好,您可是公主。”

    明骊是姜国公主这事儿整个聿朝无人不知。

    当年姜国太子战死沙场,霍家外嫁女姜后将明骊送回避难,按理来说她作为嫡出不应在聿朝安然无恙的长大。但谁让明骊命好,是姜国唯一的公主,又自小与几位哥哥关系都极好。

    眼下姜国持权的是明骊的庶兄,不知究竟是前姜王让位与他做了约定,还是庶兄对明骊这个唯一的妹妹不忍下杀手,竟一反常态的没有将明骊卷入姜国王室的纷争中。

    如此一来,无人知晓当今姜王对明骊是何态度,在聿朝倒也没人敢明面欺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