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县城,来到衙门,杨泽叫人把尸体放在了大堂上,紧接着便叫人去找陈述作,让他来认认尸体。不过片刻功夫,陈述作便到了。

    陈述作心中纳闷儿,怎么搞的,这才多会儿功夫,杨县令便又要见自己,是刚才忘了说什么吗?去找他的捕快没说什么事儿,他还以为是跟他自己有关的呢!

    到了堂上,见堂上放着具尸体,陈述作吓了一跳,怎么搞的,难不成杨县令在审案子?可他审他的案子,叫自己来干什么,自己可是头一天到的镇西,谁也不认识,更加不会和这里的人发生纠纷的。

    杨泽见他来了,站起身,道:“陈兄,本官叫你来,不是为别的,是想让你认一下这具尸体,你可认得此人?”他指了指地上的尸体,此时尸体仰面放着,脸上的泥土也都擦过了,方便陈述作认人。

    陈述作更加糊涂了,怎么会让自己来认人,自己可是外地来的,不认识镇西的谁啊!

    他低头看向那具尸体,只看了一眼,便啊地叫了出来,叫道:“这,这不是尤三郎么,他怎么死了!”

    杨泽大喜,道:“你认得这人,他姓尤,是你们琅州人吧?”

    陈述作脸上全是惊讶之色,点头道:“回杨大人的话,学生确实认得此人,他是琅州第一大富商的少东家啊,年前成的亲,学生还去喝了他的喜酒呢,他怎么死了。还会在镇西?”他是读书人,虽然杨泽比他年纪小。可却是官身,所以他这个白身见着杨泽,是要口称学生的。

    一听他这么说,杨泽立即明白先前的推断都对,看来这尤三郎确实是新成的亲,而且还是大富之家的子弟!

    “唉,他是如何来镇西的,本官也想知道啊!”杨泽叹了口气。镇西这地方还真是不太平啊,总是出案子。挥了挥手,让差役给陈述作搬了把椅子,坐下说话。

    陈述作还是非常的惊讶,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尸体,竟然便他认识的尤三郎,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目中无人的尤家少爷。

    杨泽问道:“陈兄,你和这尤三郎熟吗,以前有过来往?”

    陈述作惊讶之色慢慢消退,换上了副苦笑,点头道:“何止是熟,以前还有过生意上的来往。只不过他这人太难相处,而且性子不好,有点儿仗势欺人,所以学生对他没什么好印象,生意也没做成。”

    说到这里。他摇头道:“尤三郎名叫尤旭高,脾气不太好。冤家太多,又不是镇西人,所以杨大人你想破这案子,那可实在太难了,总不能去琅州调查吧,还得跟琅州的刺史大人说一声才好!”

    他这是好意,劝说杨泽把案子推到琅州去,反正尤家有的是钱,他家的继承人死了,家人能不急么,他们尤家自己就会去找仇人,这案子都不用官府使什么劲儿,没准尤家自己就能破了,到时和官府一说,官府直接结案就可以了,也省得杨泽麻烦!

    杨泽皱了皱眉头,心想:“这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想法了,他有这种想法也不错。可问题是这案子出在我的镇西,我想不管也不成啊!”他半晌没说话,想着该怎么处理这事儿。

    陈述作又看了眼地上尤旭高的尸体,感觉人生真是太变幻无常了,几个月前这尤家三郎是多么的厉害,在琅州的生意场上所向无敌,连官府中人都对他客客气气,却不成想死在了镇西,看样子尤家的人似乎还不知道。

    杨泽拿起笔,打算给琅州的刺史写封公文,另外还得把这个案子上报给本州刺史公羊留,案子归谁管这个以后再说,可公文往来要做得清爽,免得以后落埋怨,毕竟死的人可是大财主。

    写好了两份公文,杨泽让人送出,又问陈述作道:“这尤旭高是尤家的继承人?那尤家是做什么生意的?”

    陈述作用手划了个好大的圈子,道:“什么生意都做,不过他家最赚钱的买卖是开赌坊,琅州城里最大的赌坊就是他家开的,可算得上是日进斗金,还有歌舞坊,还放高利贷。不过,自从尤三郎接手生意后,他就开始在琅州买地了,还在城里开了家粮店,不过两年功夫,就成城里最大的粮店了,赚了无数的钱。”

    “此人品行如何,做生意时骗不骗人?”杨泽道。

    陈述作立即摇头,道:“尤三郎只是脾气不太好,难以相处,但品行没的说,象尤家以前专放高利贷,可他却放得少了,而且也不把人往死里逼,粮店里卖的粮食也从来不掺沙子,公平买卖,所以除了难相处之外,还真没啥别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