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正文见杨泽出来,赶紧上前行礼,一指他身后的那些镇西百姓,笑道:“师父,要是人不够,那徒儿再回去召集,在咱们镇西召集人手太简单了,只要说一声给羊,那人就能呼呼的跟着咱们跑,一点儿都不带含糊的!”

    杨泽哈哈大笑,一人给一只羊呢,不要说在镇西召集人手,就算是在长安里召集,也能招来不少呢,只不过质量不如镇西的这么高罢了!

    他向后面看去,就见月光下,黑压压地站着一大片的人,都是精壮的年轻人,不但自备马匹出来,还都带着兵器,光看外表,就是很不好惹的样子。

    谭正文小声道:“这些跟来的人,有不少都是强盗出身,冬天没活儿干,在家闲着也是闲着,我一招呼,他们就跟着出来了。”

    杨泽点了点头,镇西这地方别的不产,专门产强盗,也算是地方特色了,他现在还没有精力去改变这个特色,相反还要好好利用这些壮汉,毕竟在镇西平民和强盗只是一线之隔,是可以互相转化的,相差只是家里的粮食够不够吃罢了!

    镇西大汉们见杨泽看了过来,立即一起拜倒,叫道:“见过大老爷!”

    有的则叫县尊,更有的甚至叫青天大老爷,人多嘴杂,随口乱叫,但这些人的态度却都是恭敬的,镇西的百姓向来强悍,不把历任县令当回事,但偏偏对杨泽很恭敬,简直可以说是信任有加!

    原因很简单。杨泽在刚到镇西时,修补了城墙。动用全城的人拉柴火,堆在城墙的缺口里,浇上水冻成冰,以此来保护城里的百姓。

    虽然那城墙修补得极是难看,而且到了开春冰雪一化,这城墙也就没用了。城墙修补的粗糙,强悍的百姓也不需要这种保护,但杨泽有这个心。并且还自己掏钱烙饼煮肉,甚至还把驽马都给杀光了,这种心意老百姓却是能感受得到的,一个官好不好,老百姓心里清楚得很。

    所以,这次谭正文一招呼,就跟着他跑出来好几十人。有些百姓没来得及得到消息,如果谭正文能在城里多待一天,消息传开,跟着来的人就会更多了!

    杨泽让镇西大汉们起身,道:“大家都辛苦了,出来的这些日子。吃喝本官都包了,回去之后,每人一只羊,本官绝不失言,另外。如果要和别人打起来了,如有死伤。那本官定加以抚恤。”

    顿了顿,他又道:“不过,大家还是不要有死伤才好,倒不是本官舍不得抚恤,而且是希望咱们镇西的人不要有折损,毕竟大家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讨生都不容易!”

    这番话说得镇西大汉们心里暖乎乎的,以前从来没见过能在乎百姓死活的官,这位杨县令是头一位,就算只是说说,他们也很感动的,要是以前的县令能关心百姓死活,大家何苦当盗贼,谁不想过太平又舒心的日子啊!

    一个中年大汉道:“县尊体贴我等草民,草民们心中感激,只要县尊你一声令下,不管是水里还是火里,我马大下巴都冲进去,这条命算是卖给你了,要说现在把树洛部灭了,咱们这点儿人不够,但抢他几十口人,拉走几群羊,再放火烧几百顶帐篷,那是没问题的!”

    其余百姓也都纷纷跟着叫嚷,出来之前谭正文没和他们说要干什么,但肯定有厮杀是肯定的,再加上又来到了树洛部的草场边界,他们就以为是来抢树洛部的,没问题啊,抢草原部落的事以前他们经常干,轻车熟路,顺手得很。

    树洛柴听了这话,赶紧叫道:“不是要烧我们树洛部,是慕容部,你们可不要乱来,咱们和你家大老爷是朋友,可不带朋友烧朋友的!”要烧他的部落,他能不急么!

    杨泽看向那说话的中年汉子,怪不得他叫马大下巴,果然长了个很大的下巴,肉乎乎的。杨泽笑道:“不是要烧树洛部,这里的老少爷们儿都是咱们镇西的朋友,但也不是要去烧慕容部!”

    马大下巴很是豪爽地道:“那要烧谁?反正不管烧谁,都是县尊你一句话罢了,我们只管杀人放火就是了!”

    杨泽一摆手,道:“这个明天再说,今天大家都辛苦了,先休息吧!”转过头,对树洛柴道:“能给弄些干肉和热汤来吧,需要多少花费,等办完了事,我一并算给你!”

    树洛柴笑道:“干肉热汤这个好说,大老爷要想结帐,我们不要铜钱,只要美酒!”

    “好说好说!”杨泽笑着点头,让镇西大汉们先吃喝,再找地方休息,他冲那马大下巴招手,道:“马兄弟,进来说话!”把马大下巴叫进了帐篷。

    马大下巴激动万分,坐下来后身子不停地扭动,他这可是头一回和当官的面对面说话,这可是很大的荣光,估计自己以后也能算是有身份的人了吧,至少比外面那些大汉要有身份多了,咱也是和县令大人平起平坐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