鸠摩多罗被人扶了起来,这下子挨得不轻,就算他身体硬朗,可也吃痛,上气不接下气,他指着公羊留,道:“好啊,你敢踹贫僧,好,很好,你是什么,是刺史,是求州的刺史吧?”他说这话时有点结巴,因为没了门牙,还漏风,可脸上的愤怒表情却是显而易见的!

    公羊留也爬了起来,一时之间,他有点儿接受不了这个现实,心想:“好好一个突觉国师,干嘛穿我大方的衣服,还有他不是被抓了俘虏么,怎么又能自由行动?”

    他没想自己的不对之处,就算对方不是国师,而只是个普通老百姓,他也不能上去就踹啊,这官当的,也太不成话了!

    李晏却道:“这人便是求州的刺史,名叫公羊留,为官嘛,唉,不说也罢,国师你都看到了!”

    公羊留是长公主的人,在求州当刺史,着实是对李晏的一个威胁,以前是公羊留找李晏的麻烦,现在出了差错,李晏就算是再厚道,可也得利用这个机会,在鸠摩多罗面前挑拨几句,如果鸠摩多罗去了长安后,在独孤女皇面前说上几句,就算李晏回不了长安,可要能把公羊留调走,那他在镇西也会安全许多,这可是关系到自身安全的事,不能马虎对待。

    鸠摩多罗从来没受过这种气,更加没有人踹过他,就算他再怎么得道,再怎么高僧,可让他消了这口气,也是不可能的。

    鸠摩多罗道:“好,公羊刺史对吧,贫僧劝你这便杀了贫僧,要不然贫僧不管是回了突觉,还是去了长安,都会把你今天之事说出去的,有什么后果,你自己想吧!”

    公羊留哪敢杀他啊。气急败坏之下,忽然叫道:“我没踹你,是杨泽踹的……对对,都是杨泽的错,如果不是他,我也不会对国师你无礼的!”

    就在此时,正好杨泽从外面进来。他处理好了秃噜浑的事,又听手下来报,说公羊留来了,他当然要回县衙,正好听到公羊留在说他的坏话!

    杨泽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听公羊留说是他的错。他当然要反驳,他是绝对不肯替公羊留背任何黑锅的!

    杨泽大喝一声:“公羊留,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本官刚刚进来,能有什么错,你胆敢诬陷我,还有没有上下尊卑!”他可比公羊留大半级呢。官大一级压死人,官大半级,那就压个半死,这还是没问题的。

    公羊留一愣,看到了杨泽,他叫道:“杨泽,你来得正好,刚才你去哪里了?要不是你不在这里。我能得罪国师么,这当然是你的错!”

    杨泽奇道:“你得罪国师了?这关我何事?”

    做为堂堂王爷,李晏却有着八卦党的精神,他立即把刚才的事说了出来,说鸠摩多罗和公羊留互殴,随口还说公羊留抓着鸠摩多罗的头发,进行殴打!

    谣言是怎么产生的。就是这么产生的,李晏说出来的话,在场的人哪能说他在胡说八道,鸠摩多罗没心情说。还疼着呢,仆人和捕快以及那些随从,谁敢多嘴?

    公羊留差点儿哭了,他哪有抓着鸠摩多罗的头发打,鸠摩多罗是和尚啊,就算是最近没剃头,可长出来的头发又能有多长,短发也没法抓住啊,更别提抓着打了!

    杨泽哦了声,对着鸠摩多罗问道:“国师大人,你来我大方游历,却遭求州刺史殴打,你会不会就此圆寂啊,这个我得上报给皇上的,我可不敢隐秘不报!”

    鸠摩多罗大怒,心想:“在说风凉话么,你才圆寂呢,懂不懂圆寂是什么意思,那可是死的意思,当面咒我死么!”

    心里明白,可鸠摩多罗嘴上却道:“贫僧怕是不行了……”说着,身子慢慢向后软倒,身旁自然有人扶他,赶紧给他扶回了住处,李晏亲自相陪。

    杨泽转过脸,看向公羊留,道:“公羊大人,你将突觉国师殴打至死,怕是要引起两国刀兵相见,这么大的事,本官无法隐瞒,这就要写奏章上报长安。本官劝你,回家吧,早早准备好棺材,以免长安派人来抓你,判刑判个凌迟,那你就糟了,还不如自行了断呢!”

    公羊留脸色又黑又红,他急道:“他就是鸠摩多罗没错吧,他带着人来求州抢劫,手下突觉兵都被抓住了,他自己也是俘虏,就算是两国开战,也是本官保家卫国,何罪之有?”

    杨泽嘿然道:“你说堂堂突觉国师,千里迢迢地跑到你的求州来,带着一千人打劫?这话说出去,你信,我信,可还有谁能信呢?是皇上信,还是朝中的大臣们能信?请你说出几个来,给本官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