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菜非常紧张,她小声道:“这,这就要去见皇祖母了吗?我,我太紧张了,见着皇祖母要说的话,我得再好好想想。”

    杨泽轻声笑道:“放心,会有人替你说的。反正你只要记住一点,不管别人说什么,你都要先想一下,至少要做出这个样子,还有记住,不管别人说什么,只要让你回答,你都要先说一个‘是’,然后再皱下眉头,说‘但是’,再接着展眉,但不要再说别的了,要等别人再问你时,你再按着我教你的回答,如果没人问,那你就不要回答,打量周围,看看摆设啊,还有别人的样子就好,这个能记住吧,你一定能记住的,就当你先看情景,然后要画画就成。”

    菜菜点了点头,这个她确实是能做到的。她见别人没有望过来,便小声道:“谁会帮我说话,是那个老太监,还是那个老官?”

    杨泽压低声音:“都会,另外还有一个更有份量的人,是你的姑姑长公主,她也会为你说话的,而且是拼命的说好话。”

    菜菜大吃一惊,长公主是谁,她没见过,可从小就听说过,王爷和王妃没少说长公主的坏话,而他们一家生活之所以那么困顿,也都是长公主一手造成的,在她的心中长公主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仇敌,相信长公主也把李晏一家当成是仇敌,仇敌怎么可能会为仇敌说好话呢,这太不可能了!

    这时候已经来不及详细地解释了,杨泽冲她做了个眼色,他们上了马,一起跟着梁大忠,向皇宫方向走去,而那边蒋劲柏也骑上了马,往另一个方向跑去。他年纪不小了,骑在马上左摇右晃,看得身边的随从很紧张,深怕他从马上掉下来,把骨头摔散了架子。

    且说杨泽到了皇宫外面,梁大忠脸色阴沉地看了他一眼,道:“进去等吧,莫要在宫门处候着,这是咱家照顾你!”宫门这里经常有官员出入,皇族中人也都在这里有眼线。要是看到了杨泽,那指不定又得出什么妖娥子,他实在是经不起折腾了。

    有别人在跟前,杨泽立即恢复了对梁大忠的恭敬,好歹人家是宫内二号的实权太监嘛,而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令。杨泽毕恭毕敬地答应梁大忠,规规矩矩地跟着他进了宫,菜菜和木根也跟着进去了。

    看着杨泽的表情,梁大忠恨得牙根儿直痒痒。心中暗骂:“杨小坏蛋,你就是个臭鸡蛋,表面上看着和好蛋没啥区别,其实蛋壳子里面臭不可闻。我就是被你给熏着了,上了你的恶当。唉,你这么一进宫,还不知谁得被你熏着呢。接着上你的恶当。”

    梁大忠独自向宫里走去,走出没多远,忽然又想到。别人也会上杨泽的恶当,要倒霉也不是光自己一个人倒霉啊,说不定别人上的恶当更大,比自己还要更倒霉!

    一想到这里,梁大忠的心情竟然好了起来,脚步也轻快起来了,不管他自己有多倒霉,只要有人比他还倒霉,那就是万里晴空,可要是光他一个人倒霉,别人都安好,那就是晴天霹雳了!

    梁大忠一路走到了独孤女皇的寝宫,最近独孤女皇的身体不是太好,并不怎么召开朝会了,只要没有什么急事,她都会在寝宫里处理政务,不过最近的政务大多都是她怎么修理大臣,弄得宫里宫外一片人心惶惶。

    到了寝宫之外,梁大忠长吸了口气,他知道马上就要和大总管直接过招了,按着杨泽教的方法,他要么这次拉下大总管,要么这次被大总管给收拾掉,反正不会有第三种结果的。

    他是内官,不需要有小宦官通禀,直接就可以进到寝宫去,可他没有动地方,招手叫过一名小宦官,吩咐了几句。小宦官连忙小跑进宫去了。

    寝宫内,龙床上。独孤女皇老态尽现,她现在已经不再召唤男宠了,不管是曾经很讨她喜欢的兄弟男宠,还是其他更健壮英俊的少年,她都不叫了,一来她身体不行了,二来她只要看到那些年轻男宠们谄媚的嘴脸,就会想到自己的苍老,会让她心里很不愉快。

    寝宫里弥漫着一股药味,独孤女皇斜靠床头,问道:“把那个太医,叫什么来着……”她一时想不起昨天给自己看病的太医叫什么名字。

    一旁,侍立着的大总管忙小声回答了太医的名字,独孤女皇嗯了声,轻轻摆了摆手,道:“全家下狱。”

    大总管答应一声,轻手轻脚地退后,在柱下叫过一个小宦官,吩咐了之后,他才又轻手轻脚地回到了龙床旁边。

    大总管名叫姬顺忠,年纪比梁大忠还要老,可越老越怕别人取代自己,所以他对威胁最大的梁大忠,是最不客气的,这种不客气指的不是表面不和气,私下里使手段,而是连表面的和气都不能维持了。

    独孤女皇道:“今天怎么没有大臣送来奏章,去催一催,不要耽误了国事。”

    姬顺忠忙道:“回皇上的话,平常送呈奏章的是梁大忠,他替皇上去城外祈福宫祈福了,未在宫内,老奴这便替他去拿奏章。”

    他慢慢转身,用极微细的声音嘀咕了句:“按时间上来算,早就该回来了呀,不知又去了谁的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