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泽得知又得罪了永安公主,心中忐忑,可转念又一想,得罪一次是得罪,得罪两次也是得罪,虱多不痒,债多不愁,也没啥可怕的!

    见他脸色变了几变,吴有仁笑道:“怎么,后悔了?要是后悔了,以后就不要这么冲动,守门的士兵虽然是最辛苦的活儿,可人在京中,哪可能没点儿依仗,这种事儿以后你常见,如果你能在京中站稳脚跟,那说不定以后也会有人扯你的虎皮,狐假虎威一番呢!”

    杨泽眼珠一转,笑道:“小将可是和吴大人你在一起,小将是小人物一枚,如果永安公主想找人算帐,也找不到小将的头上,说不定会找你这个中枢舍人呢!”

    吴有仁笑了,道:“是吗,真会这样吗?”说罢,哈哈大笑,放下了车帘。

    杨泽见他不在乎,他当然更不在乎了,怕啥,大不了回林州呗,永安公主的爪子再长,也伸不到林州去!

    此时,已然走到了大街上,开远门虽然不是正门,但街上依然繁华,行人如梭,商铺林立,光是眼前的这一条街,无论是林州还是瓜州都无法与之相比,差得远了。

    不但杨泽看得眼花缭乱,付丙荣等人更是看得兴奋无比,木根更是凑了过来,道:“师父,等咱们安顿下来,好好在城里逛逛呗,那个啥的朱雀大街,徒儿也想去看看。”

    杨泽点了点头,道:“我也想去看看呢,等到了住处,咱们换了便服,一起去吧,晚上就在朱雀大街吃,吃点好的!”

    木根咽下口口水,道:“真想尝尝朱雀大街上卖的胡饼是啥滋味儿啊。一定比咱们保安县的要好吃!”

    谭正文笑道:“有点儿出息没,大老远几千里路来到长安,就想吃胡饼啊,去一趟赌坊,玩上两手,这才是正经!”

    “赌坊还是不要去了,消停点儿吧,这里不比咱们老家,出了事儿,我可没法替你去找回场子!”杨泽道。

    一路上。众人说说笑笑,由吴有仁指路,来到了驿馆,长安里的驿馆可大着呢,占地极广,比林州魏侯的府第还要大,由于进京的官员太多,住房紧张,没空房间。又由于杨泽他们人太多,还押着犯人,所以驿馆里就住不下了,他们只能转到兵部掌管的兵马司。那里有座兵营,是供给巡城兵马住宿的兵营,这地方够大,又安全。吴有仁便把他们安排在这里。

    吴有仁和兵马司的人打好了招呼,出来后,对杨泽道:“你带人住在这里。不要生事,按规矩今晚你们是不应该住在这里的,得明天和兵部做好交接,还要和刑部和礼部都打好招呼才行,所以今晚你们算是提前住进来了,一切都要低调些,莫像在城门时那样了。”

    杨泽笑道:“晓得,我晓得,这回就算有气,也都憋在肚子里,顶多是随屁放出!”

    吴有仁一愣,随即被逗笑了,道:“你是肯定不讨永安公主的喜欢了,可你的性子却会讨别人的喜欢。嗯,不说了,我先回家看看,明天再来和你汇合,咱们一同去办手续。”

    杨泽有心问会讨谁的喜欢,却见吴有仁匆匆走了,他也只好把话憋回肚子里。偏巧这时付丙荣等人来催促,要和他去逛街,他便去换了便服,带着三个徒弟,还有严诚厚,一起上街玩耍去了。

    兵马司的兵营位置偏僻,宿舍很大,但里面却没有兵将住宿,这里主要是提供给巡城兵马使用的宿舍,而巡城兵马基本上都是长安本地人,各有住处,自然就不会有人住在这里,所以这里除了百余名看营的人外,也就只有林州兵马了。

    林州兵马除了留下看守俘虏的人外,其余全都换上了便服,冲出兵营,去大街上玩耍享乐了,对他们来讲,能来一趟长安,是好大的事,可能这辈子也就这一次了,能不好好玩乐一下么,等回了家后,这也是吹牛的资本啊!

    杨泽带着四人,出了兵营,没有骑马,他们在街上雇了辆马车,往朱雀大街赶去。

    车上,杨泽问那车夫道:“车大哥,我们是头一回来长安,这里可有什么好玩的去处,除了朱雀大街之外,还有啥地方?”

    车夫心想我又不姓车,干嘛要叫我车大哥?他啪地一甩鞭子,道:“咱们长安是天下最繁华的地方,好玩的地方多了,朱雀大街是必去的,光这一条大街,就够你们玩上一天一夜的,说不定还不够呢,十几里的大街,光商铺就有上千,你一家家的转过去,你算算得多长时间?”

    他又道:“还有曲江池,士子林,大雁塔,梧桐苑,白马寺,大相国寺,还有南山,琼花园,好地方太多了,你们玩上一个月都玩不完,不过花销也大,长安大,不易居,你们要想在长安待上一个月,那至少花销得超过百贯,要是去听歌舞坊听听歌啥的,那就更不得了,没有千八百贯的,你别想出来,非得花得倾家荡产不可,这种事儿我可看得多了,尤其像你们这样的年轻人,更是来时穿绸裹缎,回去时粗布遮体,要饭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