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泽更是欢喜,他头一回治中风之症,就取得了这样好的效果,实是意外之喜,他道:“醒了就好,严兄弟,你和祖父多说说话,不要停,他听你说话,就算是无法回答,但也不至于再睡过去!”

    严诚厚嗯了声,开始絮絮叨叨地和祖父说起话来,他还是很懂事的,并不提严家人的内讧,更不提没人来照顾祖父,而只是提杨泽是怎么救醒他的,不住地说着官老爷的好话,因为他不知道各人的具体官职,只能说这位大人如何,那位大人如何。

    可严家老爷子是认识西门修和蒋高明的,他转头不便,但眼睛却可以动,当看向两人时,眼中充满了感激之意。西门修和蒋高明心里这个舒坦啊,都是都感到能被人如此感激,真的是为官之乐啊!

    严诚厚重点说杨泽治病的事,又说了吴有仁,他不知两人到底是干嘛的,当的什么官,可是感激之情却溢于言表,说得杨泽都不好意思了。

    吴有仁在旁边摸着下巴,心想:“我这可算是做了件大好事,如果不是我让杨泽来给他看病,这严家的老人岂能被治好,可这事儿怎么能让别人知道呢,尤其是让女皇陛下知道,以便加重我在女皇陛下心中的份量?我自己夸自己是不好的,得通过别人之口才行!”

    他看了眼旁边满面红光的西门修,这个人很会拍马屁,看来自己的事儿,就要着落在他身上了,心中一计较,转瞬间便有了主意。

    趁着杨泽给严家老爷子又做检查的功夫,吴有仁对西门修道:“西门大人,不如我们下去,再给严老爷子煎剂药吧。趁热打铁,再巩固巩固,争取让他早点痊愈。”

    西门修连忙答应,他明白吴有仁是想和他单独说话,便道:“正好刚才咱们听到怎么煎药了,这里倒也用不着咱们,咱们正好下去煎药,下官给吴大人打下手。”

    杨泽听了,有心说第二剂药,至少要等两个时辰之后再服。等天亮后再煎制也来得及,但估计两人要说悄悄话,他便没吱声,仍旧继续照顾严家老爷子。

    吴有仁和西门修一起下了楼,去了药房。见左右无人,吴有仁道:“西门大人,严家此事涉及到孝道,有不孝子孙,却也有至孝的孙子。而当今皇上最重孝道,所以我看此事,有必要写成文书,呈送京城礼部。然后由礼部表彰严诚厚,以他为楷模,让天下人学习,教世人如何孝敬老人。你看如何?”

    顿了顿,他又道:“这份文书,以后是要明发天下各州县的。所以用词要谨慎,你需当认真对待,我正好回京,可以代你将文书送去礼部,随便催促一下,免得他们办事拖沓,而且我还会向皇上奏明此事,让皇上知道你为了处理好此事,前后两次来严家解决纠纷,深夜了不休息,你想必知道,皇上是最喜欢勤勉的官员,这对你有好处。”

    吴有仁这番话,似乎是想为西门修请功,可话里话外的意思却是在暗示西门修,这份文书怎么写,你要懂得做!

    西门修当然懂得做,连忙答应,他心中欢喜,总算是和这位吴舍人扯上关系了,以后大家就要坐一条船了,有好处当然是大家一起上了,这个道理大家都懂。

    西门修道:“这份文书下官回衙之后立即就写,等吴大人启程之时,便烦劳吴大人帮忙带去京中礼部了!”

    吴有仁点了点头,道:“这个忙我还是会帮的,西门大人可以将此事写得详细一些。”

    西门修忙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西门修遇到高兴事儿,就想喝点儿,此事夜又深了,他便问道:“吴大人,天色这么晚了,不如咱们让厨房做点儿吃的,咱们垫巴垫巴,你看如何?”

    吴有仁一怔,道:“垫巴垫巴?这是种什么食物,倒是没听说过。”

    西门修忙道:“垫巴垫巴不是种食物的名字,是将就吃点儿的意思,是俺们老家的家乡话。”

    吴有仁笑道:“原来如此,好啊,那咱们就垫巴垫巴,让厨房多做些,让杨将军和蒋长史,还有那个严家少年,也一起垫巴垫巴。”

    西门修也笑了,道:“好好,大家一起垫巴垫巴。”他打开大门,冲着外面站着的严家人,笑道:“你们家老爷子醒了,这是好事儿,得庆祝一下,你们马上吩咐厨房,弄坛上好的老酒来,再弄些爽口的下酒菜,本官要和京里来的贵人垫巴垫巴!”他说完话,就把大门又给关上了。

    严家人的老中小伙伴们都惊呆了,老爷子被救醒了?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啊!他们赶紧都表现出惊喜交加的表情,这个时候谁要是不表现出惊喜的表情,谁就是不肖子孙,谁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