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传统,贾珍的遗体就抬到了贾府的家寺铁槛寺中停放,要停放七七四十九天才能下葬。

    “贾珍死了?贾珍应当不过四十,怎么就死了?”回到后宫,皇帝低声的问道。他觉得有些蹊跷,当下叫了个太监来,耳语两句,就去做别的事情去了。

    当下宫中就出了一队人,先去锦衣军中带了一些仵作高手,来到贾府停灵的铁槛寺,反复检查了贾珍的尸体,后又回到了宫中。

    “没有任何问题?只是纵欲过度而死?”皇帝听到这个消息也是十分郁闷。“真是烂到骨子里去了。死得都那么尴尬。”

    “至于这个承表要袭爵的贾瑞,这个贾瑞如何?”

    听到这么个贾瑞的日常表现之后,皇帝是越听越是陷入沉思。

    他一直在想办法搞一搞对大周朝造成越来越大压力的王公贵族们,一直在找一个又容易拿捏又能够牵扯更多家族的点,原本就想从风评最差的宁国府下手,谁曾想居然闹出这么一档子事来。

    “这贾瑞自己还考上了进士,名次还不错,与贫士派的士子走的很近。说明他的行事作风应该和读书人差不多。又能使出这样的手段来,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本来就是准备让他在前探路,去内阁将水搅浑搅浑,没想到出了这档子事,不如就让他在贵族中,正好与朕做开路先锋。”

    当下皇帝又令太监找出贾珍的“遗表”,想了想,朱笔一批,又想了想,改了一个字,然后就用了宝印,此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没两天,礼部传来喜讯,贾瑞袭宁国府三等爵辅国将军,贾珍是三等威烈将军,按道理来说,贾瑞应当是四品的爵位,怎么居然还是三等的爵位?贾瑞仔细想了想,又按照惯例上了奏章,但奏章里的内容,却有些说头,在其中明确的表达了想做皇商的愿望。

    顿时整个朝堂哗然,这件事几乎是前无仅有,大大出乎众人意料。

    按照这个时代的规矩来讲,应当是按照血缘的亲疏来传承家产或爵位,即使有立贤和立长的争论,但也都在自己的儿子里选,从来没有说是家里还有其他男人,却从外面过继一个过来继承家业的事情发生。

    贾珍的亲儿子贾蓉躺在病床上还在苟延残喘,爵位就成了贾瑞这样一个“外人”的,这实在是太过有违礼制了!

    另外,一个勋贵,居然主动要求做皇商,这简直是自贬身份,更让勋贵们无法接受。

    因为在内心深处,他们认为自己是和皇权抗衡的重要力量,如果投向皇帝的话,那朝廷的平衡不就被破坏了吗?

    大家议论纷纷,却并没有形成特别鲜明有效的争论,尤其是四王八公既没有反对,也没有承认,在贾瑞举办典礼继承爵位的时候,也只是派了下人送了最基础的礼品,整体保持了比较诡异的沉默。

    原本有心挑事闹一闹的宁国府贾姓男子们,全都有点发懵,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是?

    奈何贾府的这些人,多年来好吃懒做,一点能力都没有,就连编排贾瑞罪行的能力都没有,只能聚在一起跳脚骂娘,却无半点办法。

    能这么快被封爵,贾瑞本人也是有些出乎意料的,他还做好了等贾蓉袭爵,后又“死去”,自己再袭爵的准备,没想到贾敬告诉他,不必担心,还说皇帝正等着贵族中出点什么状况,只会推波助澜,不会按章办事的。

    果不其然,这一出令贾瑞也有些出乎意料。

    一时间与贾瑞袭爵相关的氛围显得十分诡异,虽然还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但是有点嗅觉的人都感觉着,似乎有什么风暴在生成。

    又是开祠堂祭祖,这一次贾瑞身穿着宁国公当年征战沙场的铠甲,在进入祠堂的时候,仍旧是辉光大作,令人瞩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