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入夜,富丽堂皇的寝殿里灯烛灼灼燃烧着,透过烛光隐约能见到床幔里安静躺着的人儿。

    女子原本精致娇艳的脸庞十分苍白唇无血色,头上缠着的一圈白纱布十分刺眼,整个人静静的躺在那儿就像一个破布娃娃,要不是胸口还有些起伏几乎都要怀疑是不是断气了。

    虞令娆只觉得自己仿佛经历了一场大梦,梦里什么稀奇古怪的场景都有居然还能见到人在天上飞,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鸟人?她迷迷糊糊想着,又觉得头疼的不行,仿佛被人拿棍子当头揍了一棒似的,不过想也没人有这个熊心豹子但敢老虎头上撩须......

    虞令娆还想再睡会儿,可总好像有蚊子在她耳边嗡嗡叫得人头疼,谁半夜三更吃饱了撑得不睡觉搁这儿哭丧是嫌命太长了?

    “闭嘴......”沙哑的女声带着腾腾杀气但眼下却没什么震慑力,两个字刚一出口虞令娆就愣住了,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喉咙,刚才那娇娇柔柔的女声是她发出来的?怎么听着不大像呢?

    虽然声音哑的近乎于无,但在寂静的仿佛连跟针落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的室内还是被无限放大,清楚的传入每个人的耳里,仿佛一滴水滴入烧的滚烫的油锅刹那间油花四溅。

    刚端着熬好的药汁进来的阿青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直跪坐在床边的默默抹眼泪的小侍女猛地起身朝床上挣扎着要起身的人儿扑了过去。

    “醒了!小姐你可算是醒了呜呜呜.......”

    虞令娆刚挣扎着半抬起了头,还没看清眼前的景象怀里就猛地扑过来一个人,巨大的冲击力让她不受控制的往后倒去,脑袋直接磕上了床栏“砰”地一声闷响撞得虞令娆直接眼冒金星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这木头绝对是实心的一点不带掺假,拆!明天就拆!

    “小姐,你可吓死我了呜呜呜...我差点就以为你醒不过来了...”

    你要是再晃下去我可能就真的醒不过来了!

    虞令娆被人拽着衣服晃得头晕得不行,一股浊气直往心头涌,“快松手......”

    “啊?”侍女泪眼婆娑,见她脸色惨白直翻白眼被吓了一跳,眼泪簌簌就往下滚,使劲的推着她,一边撕心裂肺的嚎:“小姐,你别晕,你可千万不能晕啊!”

    “我想吐...”话没说完,虞令娆实在是忍不住了,使出吃奶的劲将侍女推开,仅存的理智告诉她直接吐床上是很不友好的行为,于是她扑到了床沿,在侍女惊愣的目光中开始干呕,大概是好几天没有进食,呕了半天也只有一滩酸水,难以言喻的味道在寝殿弥漫开来,虞令娆无力的瘫倒在床上整个人仿佛一条濒死的鱼只觉得头疼的要炸。

    “你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去叫太医?”一身青色劲装装束的阿青瞧见这一幕脸色一变,一边吩咐方才那抱着虞令娆哭的侍女去叫人,一边赶紧倒了杯热水上前,顾不上收拾地上的污秽,动作轻柔的将虞令娆扶了起来揽在怀中,将杯子凑到她嘴边:“娘娘,您先喝点水缓缓。”

    虞令娆这会儿意识还迷迷糊糊的尚未缓过劲儿,就着她的手先漱了口,两杯热水下肚人总算是好了点,有气无力的瘫在侍女怀里,想习惯性的伸手按一按额角,手下的触感却不是肌肤该有的光滑,虞令娆皱了皱眉,有些不悦:“我这是摔破头了?”

    她记得明日就是她的登基大典,毕竟是大昭开国以来第一位女帝,啊不对,她已经下旨将国号改为元,总之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因此她的登基礼服也是格外的豪华,是由一百零八位绣娘耗了半年时间才做出来的,别说,那样式还真不是一般的好看,上头光是东珠就点缀了上百颗,唯一的缺点大概就是珠子太多分量太重一不小心就容易摔跤。

    虞令娆也没想到她好歹也是能上战场耍大刀的人,居然会栽在一件礼服上,女帝因为太过激动居然在试穿礼服时摔倒昏厥...这消息要是传出去她的脸可算是丢尽了,不过她相信她身边女官的办事能力这点小意外还是能处理好的,就是这头...总不能缠着纱布上登基大典吧,还是得想办法遮一遮......

    “娘娘,您忘了?”听她问,阿青心中一个咯噔,迅速思考要怎么回答这个死亡命题。

    虞令娆正琢磨着怎么才能让自己这点糗事能够顺利遮掩过去,突然听见阿青的称呼,按额头的动作彻底顿住,目露茫然:“娘娘?”

    她怎么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成娘娘了?

    她身边侍女总共就那么几个人,这女官自己似乎也从未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