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徐璎叽叽喳喳的,显然还沉浸在刚才的热闹当中,徐珠脸上也带着兴奋的红晕,可见两个孩子并没有感受到最后的暗潮汹涌。

    不过,这才是孩子。

    何氏上了马车有些心不在焉,今天倒是没出错儿,好像一切都顺利的很,但不知为何,她心里却有些发毛。她的位次距离太后娘娘更近一些,好似太后娘娘瞥过来好几眼,这事儿,不会跟老头子有关系吧?

    ……

    日子很快便到了五月十六。

    这一天,闻予锦早早把连婆子打发了出去,让她探听些京中趣闻。

    她百无聊赖的等着,没想到江采苓会来拜访,还以为上回在这里受了冷遇之后,便不肯再来了呢。

    不过,话不投机半句多,那药木瓜饮子都喝尽了,两人也没说上几句话,或者说大多数时候是江采苓说,闻予锦听着。

    眼看着江采苓支支吾吾又开始打听徐叡的事情,一副“我说完了轮到你了”的样子,闻予锦直接道:“我与世子虽是夫妻,却不算熟稔,杨表妹总与我说世子如何,我实在不知如何应对。”

    这两天本来就是她的小日子,偏又是裴靖川那厮二婚的日子,她本来脾气就有些浮躁,偏偏这人还在煽风点火、搭梯子架秧子,闻予锦一口气怼了回去,才觉得舒坦了些。

    但许是此时没有旁人在场的缘故,江采苓今次却没有羞愤退走,而是理直气壮的道:“我与表嫂说些叡表哥的趣事,就是顾念着表嫂与表哥不熟,表嫂不念我的好便罢了,怎么还一副咄咄逼人之态?”

    闻予锦气笑了:“行,那谢谢杨表妹了,我这就去蕙宁堂找母亲禀报,说你与世子是如何相处,感情多好。”

    你可别!江采苓差点脱口而出,但有一想这闻氏只红口白牙的,却当不得证据,她要真敢说与国公夫人知道,自己便死不承认就是了。

    不过话都说到这里,也确实没什么留下去的必要了。

    她站了起来:“真是好人没好报,告辞。”

    菘蓝不忿道:“这位表姑娘是不是脑子不大好,她来这里说她与世子感情好,又是几个意思呢?让您羡慕她么?她以什么身份啊?”

    林檎小心的看了一眼闻予锦的脸色,见闻予锦没有阻拦的意思才接话道:“奴婢和丹若早进府两年,也不太喜欢这位表姑娘,整个府上就没人几个人喜欢她。”

    闻予锦捂着肚子:“为何?”

    林檎便知道自己这头儿起对了,接着道:“那原由可太多了。比如吧,这位表姑娘只是大夫人的姨家表妹,两人姓氏都不一样呢,却好吃好喝的赖在府里好几年,她若消停些便也罢了,但她整日的弄些风花雪月的东西,还弄错了,不知道笑掉多少人的大牙;再比如,她若是只是自己闹笑话便也没什么所谓,偏偏她是把自己当成了国公府的正经姑娘,老夫人给她相看了那么多人家,她不是嫌对方没钱就是嫌弃对方没底蕴……”

    菘蓝听得过瘾,笑道:“瞧瞧,这又来了一个连婆子。哎哟,林檎妈妈快请坐,再吃口香饮子润润喉。”

    林檎也不恼,当真接了她的茶吃了一口,又继续道:“也不想想她自己的跟脚,双亲兄长都不在了,只剩下一个伯父还在河东府种田呢,她凭什么嫌弃人家啊?也不看看她都多大年纪了。”

    “再有一个,她脾气可不好了,这脾气不好又分两种情形,一种是她直截了当拿我们这些奴婢出气,有一回燕儿因为不小心拴错了帷幔的带子,挨了好一顿打,另外一种呢,就更奇了,若是我们胆敢辩解几句,或者是在别处遭了冷遇,她又会哭,说是府里不把她当人看待,总之就是她受到了薄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