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兴手上粘着本书,行动不便,倒是另外四个同学正无所适从,听见老大这么一嚷嚷,立刻训练有素地撸胳膊挽袖子,向着童隽围过去就要揍他。

    童隽本来半靠半坐在桌边,见到几个人同时围上,他的手依然抱在胸前,顺势弯腰低头,最前面那个人挥过来的拳头就从他身体上方打空过去。

    童隽同时抬脚一踹,一个人“嗷”地惨叫起来,被他踹倒在了一张桌子底下。

    那人正是刚刚被童隽拧手的那个,又挨了一下简直都要哭出来了,咆哮道:“你干什么就盯着我一个人打啊!”

    他还真是误会了,其实童隽想收拾的只有赵家兴这个领头的而已。

    他从几个人的包围圈中闪出来之后,直接一把抓住了赵家兴的胳膊,猛力一拽。

    赵家兴这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童隽一把掼在了墙上,对方的手在他身边一撑,把他圈在了墙角处。

    赵家兴的后背撞在墙上,隐隐作痛,本想还手,但看见面前的少年半笑不笑,一双漆黑的眼睛深深看着自己,眸色明亮。

    他竟然觉得后心发凉,这一刻不想反抗,只想逃跑。

    “被胶水粘手了很生气是吗?不过书是我放的,502是我涂的,但我可没叫你去原拓的桌膛里翻东西呀?”

    童隽道:“兄弟,要是不先想着去撕原拓的书,也不会中招吧,是不是?”

    他伸手,轻轻拍了拍赵家兴的脸,感受到对方的僵硬。

    童隽说:“其实我很好奇,像你们这种人,是觉得整天捉弄嘲笑别人很有意思,还是践踏他人的尊严,会比较有优越感?”

    这些问题少年在学校里也属于别人看不起的异类,他们欺负原主,是因为觉得对方懦弱可笑,而跟原拓过不去,是因为原拓学习好,长得好看,却没有优越的家庭条件。

    正是因为少年人的心还稚嫩,所以往往容易被伤害,又不太懂得仁慈与退让,因而更加残忍地去将这种伤害转嫁。

    他们一边看不起别人,一边努力掩饰着因为被别人看不起,而产生的受伤与自卑。

    赵家兴紧张的呼吸急促,一时说不上话来。

    童隽也不大在意,往地上看了一眼,又笑着问:“你这鞋挺贵的吧?”

    赵家兴被他一提才发现,在刚才慌乱的挣扎过程中,自己连脚上穿的一只鞋都甩掉了。

    为了这双限量版的篮球鞋,他好几次骗家里说学校要交资料钱,又省吃俭用了一个月才抢到手,平时宝贝的不得了。

    不知道童隽为什么莫名其妙地问了这句话,他还没回过神来,呐呐道:“是、是啊。”

    童隽点了点头,将赵家兴放开,然后转身飞起一脚,就把那只掉在旁边地面上的鞋,顺着半敞的窗户踢到了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