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怕裴慎会将此事说出去,回去之后也没休息好,方一睁眼,便立刻急匆匆过来寻人,见裴慎已经起来,正与其他大人在说着话,都不禁心头一紧。

    裴慎斜了他一眼,便看出了他的来意。

    “靖王殿下来了。”那位大人道:“下官正与裴大人在说靖王殿下的事呢。”

    谢琅慢吞吞地走过去坐下,一双眼睛紧盯着裴慎不放,他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边用眼神威胁着,一边问:“说了本王什么?”

    “是关于外族的事情。”那位大人说:“裴大人说,外族的粮草库被烧了,这会儿定然是元气大伤,正巧靖王殿下回来了,也能带着将士们趁机去攻打外族。”

    裴慎颔首道:“靖王殿下被抓去这么久,想来也有许多旧怨要报。”

    谢琅咬牙:“自是如此。”

    不说扮成女人引诱金将军的事情,光是他先前被扣留在外族地盘里,受的委屈可是一点也不少。那外族的王派人看守他,寸步不离,不但不给他半点自由,那些外族的将士也个个不将他放在眼里,非但如此,还要每天听新王威胁,谢琅可连一日好日子都没有过。

    他恨不得立刻带人去攻打外族,连着新仇旧恨,一块儿还回去。

    这如何攻打外族的事情,还得另外细细商谈。

    连在外面的蒋副将都被叫了回来,蒋副将原本是想要带人去救靖王的,可人没救到,却打了好几回败仗,顿觉羞愧不已,等到了谢琅的面前,都觉得无法抬起头来。

    可蒋副将本就是为了救他才出城去的,谢琅对着他,也说不出什么责怪的话,只能不轻不重的说了几句,就轻轻放过了他。好在他回来了之后,军中将士们的士气就一下子回来了,听说还要准备再回击外族,可个个都振奋的很,恨不得把先前吃过的败仗都讨回来。他们被蒋副将带着打了败仗,可被靖王带领时,可是回回都让那些外族吃亏的!

    非但是谢琅与裴慎准备趁机攻打外族,外族那边吃了老大一个亏,还被人放火烧了粮草库,虽说救得及时,可到底也损失了不少,外族的王怒不可遏,也存了心要好好教训靖王一番。

    两边都有着这个意思,休整之后,也说不清是谁先动手的,甄好只觉得还没有过几天安生日子,外头就又打起来了。

    怀州城中上下都严肃的很,胡大山带领着的怀州百姓也已经加入了军队之中,还立了不少功劳,不时就有消息从外头传来,要么是从外族手中打了什么胜仗,要么就是外族又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这样的消息,怀州上下所有人都关心的很,甄好都不用回家听裴慎与她说,怀州百姓们的消息都灵通的很,她就站在铺子里,都能听到很多事情。

    一打起仗来,日子就过的飞快。一场战事少则数月,多则数年的,外族凶狠,是难缠的敌人,一场战事打起来更是没个停休。甄好来怀州时,天才刚刚开始变热,转眼就凉了。怀州这儿的冬天来得还很突然,她按着平时的习惯,给家里人备上了冬衣,才刚备好,就不得不穿上了。

    今年年节,果然也是在怀州过的。

    这边战事未平,他们就不能回京城去。裴慎是怀州的知府,一切都还要等皇上的调度。

    甄好并不意外,一早就与家里人备下了年礼,也没忘记给京城送去一份。他们虽然不在京城,可在京城里还有不少相熟的人,还有福余,这么久不见,甄好给福余的那份都特地加厚了一些,生怕委屈了他。

    到了年时,天气一冷,甄老爷就有些不爱动弹了,没事就找了把椅子坐在屋檐下,怀中抱着个汤婆子,还要砸吧砸吧嘴巴感叹:“往年过年时都要下雪,怀州这儿冷是冷,可雪是一点也没有,当真是不习惯。”

    甄好道:“非但是怀州,周遭几个的地方也都是没有。”

    “哎呀,可我还觉得,比江南还要冷上不少呢。”甄老爷捶了捶腿,怀州的冬天是湿冷湿冷的,他在院子坐一块儿,感觉骨头缝里都泛着酸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