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什么意思?”

    “大人,那些家伙不是总是鼓噪说要什么正统国王登基吗?虽然他们站不住理,但还是有一些不明真相的百姓和贵族被他们蛊惑,与其授予他们话柄,不如让国王陛下出来,暂时代替姐姐摄政,既可以堵住这些家伙的口,国王也可以历经些实务,不知大人以为如何?”

    陈再兴并没有立即做出回答,狄奥克也不着急,只是微微躬着身子候着。半响之后,陈再兴终于微微一笑:“也好,那就依参事大人的意思办吧!”

    “多谢大人!”

    “也没什么多谢不多谢的,如今王国也算是我的祖国了,这也是本分!”陈再兴说到这里,拿起一旁茶杯,狄奥克赶忙站起身,恭声道:“那小人就先告辞了!”

    “送客!”门口传来一声有些怪腔怪调的喊声,一名身材高大、腰挎弯刀的锡克族卫兵伸手将竹帘掀了起来,狄奥克小心的倒退到了门口,方才转身离去。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陈再兴抿了一口茶水。脸上泛起一丝冷笑。

    “哼!俗话说‘事不过三’,想不到这厮卖了两个主子,现在又开始蠢蠢欲动了,当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呀!不过也好,趁着这次机会把这些家伙都收拾了,换那个老实人貌基上来,又能保几年平安!”

    俄罗斯,圣彼得堡。

    已经是深夜时分了,但是由于这里纬度甚高,接近北极圈的原因,太阳落到地平线下只能达到一个很小的角度,由于大气的散射作用,天色还是如同白昼一般,只有等到半夜两三点钟,天色才会逐渐暗去,而到了六点又会立即明亮起来。这就是著名的‘白夜’现象。

    马车上,欧内尔。邦吉兴奋的借助“白夜”的光亮,看着道路两旁随处可见的雄伟建筑和雕塑,坐落在芬兰湾东岸、涅瓦河畔的圣彼得堡可以说完全是俄罗斯沙皇**制度的一个投影。这个在十八世纪还完全是一片沼泽地的城市,从一开始就是沙皇彼得一世意志的产物,1703年,彼得一世在纳尔瓦战役击败了瑞典之后,在兔子岛建立了彼得保罗要塞,这也是圣彼得堡的第一个建筑物,为了打开这扇“通往欧洲的窗户”数以十万计的俄国农奴付出了生命的代价。随后的历代沙皇如丽莎白女皇、叶卡捷琳娜大帝、亚历山大一世从意大利、法国请来了当时一流的建筑师和工匠,他们请法国人设计了艺术学院,请英国人设计了巴弗洛夫斯克宫,请意大利人设计了俄罗斯博物馆和剧院,俄罗斯名匠则为亚历山大设计了喀山教堂和海军部。相比起厚重古老的莫斯科,迄今只有不到三百年历史的圣彼得堡要更加瑰丽洋气的多。

    “多么美丽的城市呀!”欧内尔。邦吉口中喃喃自语道,眼前却浮现出了叶尤杰琳娜?伊万诺夫娜?特鲁别茨卡娅美丽的脸庞,那时候的自己是多么年轻、多么快乐、多么幸福呀!与那美妙的人儿游荡在圣彼得堡的街道上,仿佛快乐的光阴永远不会结束一样。但很快,欧内尔。邦吉的脸色就变得阴沉了。

    “老爷!铸造厂大街一百一十号到了!”马车夫的声音打断了欧内尔。邦吉的回忆,他看了看窗外,记忆中那栋熟悉的哥特式建筑果然出现在他眼前。他从怀中取出一张五卢布的纸币,递给前面的马车夫:“多谢了,多余的去卖杯伏特加吧!”

    “愿圣母保佑您,好心的老爷!”马车夫高兴的打了个响鞭,用舌头发出得得的声音,驱赶着马车离开了。欧内尔。邦吉提着皮箱,按了一下自己的胸口,圣物盒的坚硬感觉给了他增添了一些自信。终于,他走到门前,屏住呼吸,用力按了两下门铃。

    几分钟后,正当欧内尔。邦吉以为屋里没人的时候,门被打开了,一个老妇人所特有唠唠叨叨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看在上帝和圣母的份上,已经是十一点多了,是哪个浪荡鬼还来打扰人,我向上帝发誓,我一定要把这一切告诉管家,哪怕你跪在地上向我哀求也没有用。”一个老妇人探出头来,欧内尔。邦吉取下礼帽,向其点了点头。

    “您好请问伊万诺夫娜小姐在吗?”

    “喔!”看到欧内尔。邦吉的陌生面孔和身上的整洁服饰,那个老妇人本能的掩住了自己的口:“对不起,老爷,请原谅我刚才的无礼,我以为这个点敲门的又是哪个喝醉的酒鬼——”

    “没什么,娜塔莎,该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欧内尔。邦吉已经认出了这个老妇人是伊万诺夫娜过去的乳母,他用柔和的声音问道:“您认不出我了吗?”

    “上帝呀!”听到对方叫出了自己的名字,老妇人惊讶的长大了嘴,她眨着自己迷惺的双眼,有些困惑的看着眼前这个身材高大的年青人,但是不管她怎么回忆,还是想不起来是谁,只好抱歉的答道:“请原谅,这位老爷,我的年纪已经大了,上帝已经把好记性从我的脑子里拿走了。”

    “我是欧内尔。邦吉呀!那个做谷物生意的荷兰人!”欧内尔。邦吉赶忙提醒道:“我曾经在圣彼得堡大学留学过两年,曾经是伊万诺夫娜小姐的同学!”

    “哦!原来是您呀!”娜塔莎终于认出了多年前自己小姐众多追求者中之一,这让她立即感觉到一阵亲切感。她赶忙把门推开了点,露出欧内尔。邦吉可以进来的缝隙,口中说道:“邦吉先生,你可有多年没来了,现在您过得还好吗?”

    “我继承了家族的生意,这些年来都在东亚和印度支那地区做粮食生意。”欧内尔。邦吉走进门来,费力的在鞋垫上擦去鞋底的泥污,笑着对娜塔莎说:“好嬷嬷,可以给我一杯热牛奶什么的吗?我刚从船上下来就来这里了,从下午四点半到现在什么都没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