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来了,水来了,小心啊……”

    秋家后院里,两个汉子单手把着水缸的缸口,把缸子倾斜,澄清的水顺着缸口哗啦啦的流了出来,顺着院子角落的洞流了出去。

    洗了葛根粉的水原本有些黄黄的,在缸子里沉淀了一天,面上的水却已经清澈了。

    把水倒掉,缸子底部,白色微微泛黄的葛根粉凝结沉淀。

    “小心咯,把缸子放稳我瞧瞧,都弄出了啥?”宋安福和莫老幺把倒完水的缸子稳稳的放在地上,好奇的一看,却见缸子底下只有一层白的,不免有些失望,“这一大缸子水就这么倒掉了,忙活了两天,就为了这么点儿粉啊?”

    秋麦洗了手,笑嘻嘻的走过来道:“宋伯,这粉可不少了,还是你们凿的时候卖力,不然出不了这么多粉的。”

    她说着,走到水缸的旁边,弯腰伸手进去抠沉淀在缸低的葛根粉。

    水缸都有她腰那么高,她半个身子都扑进了缸子里,才能弄到缸低的粉。

    “这粉看着真细,跟白面似的,就是这也太少了点儿。”

    沉淀在缸底的粉被秋麦弄出来,掰成了拳头大小一块一块的,放在铺了白纱布的簸箕里。

    竹条编制而成的大簸箕,四四方方的,一块一块的粉放在上面,阳光洒下,看起来更白了一些。

    院子里七八个人都围了过来,苗苗和果果双手抓在簸箕的沿子上,也是一脸好奇。

    “大姐,可以吃了吗,看着好像糖糖。”果果扬起红扑扑的小脸,看着白白净净的葛根粉,忍不住的就想要伸手去沾一点儿尝一下。

    还好秋麦眼疾手快,把果果的小手给挡了回去,那边却被苗苗得逞了。

    “一点儿也不甜。”苗苗手指戳了戳白白的葛根粉,放到自己的唇边用舌尖轻触了一下,连忙把自己的手拿开了。

    “你们两个,赶紧一边去玩,等葛根粉晒好了才能吃。”把两个小家伙揪到一边一番教训,两个小家伙好像被她养的越来越野了,看之前两个小家伙吃饭时那么规矩,这一下子怎么还用手指去戳东西尝了。

    “麦丫头,这一个缸子就这么一点粉,最后能晒出多少粉来啊?”

    有了秋麦的示范,院子里几个人都忙活起来了,看着他们辛辛苦苦捶凿洗出来的葛根粉变得白白净净,都乐呵呵的,只是见昨天打的粉,四个缸子都空了,也才晒了三个簸箕,不免觉得这葛根粉太麻烦,又不怎么出粉,倒算不得好东西。

    “我们凿了差不多一千斤葛根,看这出粉还不错,晒干了应该能有六七十斤粉。”秋麦笑嘻嘻的说着,但想到她现在还是个小孩子呢,未免知道的太多了,又补充了一句,“我也没弄过,也是估的,还得等晒干了称一下秤看一下。”

    “我咋觉得不咋划算啊,你这葛根和买缸子都花了四、五钱银子,能买上六七十斤高粱米,就是买白米也能买二十斤,这葛根粉还能当米吃啊。”

    更何况还有他们几个这两日干活招待的饭食,和几个人的工钱,只是这个他们就不好直接说出来了。

    秋麦也只是笑笑,葛根粉可不是寻常白面能比的,就算不能卖多贵,也一定比山药价钱卖的好,不过她现在解释,也改变不了这些叔叔伯伯的认知,她也知道他们都是出于关心,便也回以微笑,做了简单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