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拳头停在空中颤抖着。

    “你敢动手,我就马上把视频发给他。”他愈发得意,静静的笑容从他眼底流出,即使纪湘带着面罩,他也能看见那下面的绝望与惊惶。

    “你个骗子,你一直都在骗我!”

    “像你这种小孩儿,不给你点颜色你怎么可能听我的话呢?”他淡漠地开口。

    那拳头和泡发了的面粉一样,抻长了之后又软绵绵地落下。

    只是依旧拽着傅医生领子的那截手臂依然没有放松,紧紧咬着恨不得将他就地勒死。

    纪湘梗着因为暴怒而通红焚涨的脖子,赤条条地为自己做最后的争辩与自我安慰:“我、我要告诉爸爸你监视,监视我们。”

    “哈哈哈……慌不择路了吗小朋友?看来你的脑子确实都长在裤裆里了。”傅医生依旧笑着,即使他快要被勒到窒息,嘴上也不会饶人:“咳咳……你觉得他会认为是谁能在他的房间里放监控呢?是谁给他下药趁他昏迷拿他当充气娃娃的?是谁录下这些视频的?只有你的嫌疑吧纪湘,而且,我还有你找我要药剂的通话记录呢。”

    “一直都在骗我……”抖着牙齿,胃里翻江倒海。比起和爸爸的床事被当作谈资而心疼暴怒更可怕的事,是即将被心爱之人扫地出门的绝境。

    “骗你?我骗你什么了?不是让你安心的吃上了吗?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不磕头至少应该感恩戴德吧。如果不是我给你的药,你觉得他会那么快心甘情愿的接纳你,少做梦了。你以为他会喜欢你什么,要怪就怪你自己太单纯。”

    傅医生凝视着他空洞的眼,漆黑空洞的如同深渊,他又软下语气哄小孩儿似的道。

    “我是在帮你,买东西还要给钱吧,不然你既拿不到药,又会被赶出去。被他觉得是坏孩子的话,估计会被当垃圾一样踩烂扔掉吧。”

    “为什么……我明明会乖乖听话的,为什么要这样迫不及待。”听到他的形容,纪湘只觉像当即被扔进十二月冰冷的湖面下,任由鱼虾水鬼一拥而上啃咬他的尸首。

    “本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等不及了,这杂种这些年一直躲着我,我根本找不到他,多亏你们我才又发现他的蛛丝马迹。原来这小子隐姓埋名藏进了血猎学院?我必须要保证他死,这些年我已经一刻都等待不了了。”

    “你为什么非要杀他。”纪湘不解。

    “因为他是狗杂种啊。”傅医生像看傻瓜一样张开嘴大笑着。

    “我父亲是一名人类,母亲则是血族的一位贵族alpha。当年她对我父亲山盟海誓诱骗父亲为她生下我之后,就又和另一位血族伯爵联姻了。她觉得和我父亲在一起是耻辱,想逼我父亲离开庄园,我父亲不肯……”

    傅医生眼睑跳动,一片血红:“她就让一群士兵强奸了他。在我面前。”

    “就是那时怀的这个丑陋的狗崽子。爸爸不忍心打掉罢了,为了他……这辈子都要被人嘲笑。”

    “为了他!”他一拍桌子,无数的目光如炬聚集而来,这次他却无法再伪装那份文雅,只是血红着眼像疯魔一样盯着纪湘,倏忽间像登台变戏法似的又笑了。

    “哈哈哈……小朋友,你说我怎么能让他没事人似的再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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