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行简脸色不比她爹好到哪儿去,她抿了抿有些干裂嘴,缓缓闭上了眼睛。

    爹的亲信竟然被抓了!

    而且是已经行过刑的!

    所有的事,所有人说得话,一切的一切都开始在脑海里排列。

    当日她告诉爹需要拿住程世昳的窃书证据,爹便派了亲信前去,可去了并没有放火。

    如今她荣家手里拿住的他窃书的证据,竟不能拿出来了,不然反而会成为爹亲信在场的佐证。

    首先痦子老头不可能看见她,更别说还看清长相一模一样了,纯粹胡编,他是被收买的,一定会有破绽!

    第二,小姑娘是程世昳方的人放火烧书时当场烧死了,还是后面为了栽赃她故意的,这其中还有的追究。

    其三,爹的亲信,她不觉得亲信会倒戈,爹经商这么多年,敢派去做捐官来往事宜的,怎么可能因为程世昳叛变?

    她睁开眼,偏头看过去,跪在那里的爹的亲信,竟是被左右两个衙役支撑着的,他好像是......昏过去了?

    县令在上面大喝一声道:“荣家家仆荣重九,你可认罪!”

    话音落下,爹的亲信重九“噗通”一下扑倒在地,似乎是磕头认罪了。

    “来人,让犯人画押!”随着县令的命令,有衙役上前便要让爹的亲信重九画押。

    荣行简猛地回头看向爹,只见爹轻轻摇头面色凝重。

    爹这并不是说没有办法了,放弃了,而是告诉她荣重九绝对不会倒戈陷害她们。而后,爹的手轻轻落在妹妹肩膀上,荣行简想起来了,荣重九的亲人只有个儿子,就在荣家,所以他并没有被威胁。

    眼看衙役提起爹亲信的手就要画押,荣行简还没动,李判司突然“哗”地挤开椅子站起身来,看样子要走到荣重九面前看着他画押似的。

    坐在另一边的别驾大人“咳咳”轻轻咳嗽了两声,对她说道:“李大人,不要激动,不要影响断案。再说,这等恶人,差些伤到了探花郎、刘小姐的未婚夫婿,近了晦气。”他把重音放到了刘小姐身上。

    李判司听到“刘小姐的未婚夫婿”不知在想什么,怔怔的坐回了椅子上。

    荣行简一看,立马懂了,知道一时半会儿指望不上李大人了。

    眼看重九就要被迫画押了,这可不行!重九根本不清醒,一旦画了押,白纸黑字,相当于供认不讳了!以后再平反证明他是昏着的就难了!

    她也不管轮没轮到她开口,允不允许她开口了,大声道:“荣重九昏迷了,不能画押!”

    “胡说!噤声!他分明还在动弹,已经认罪,让他按!”县令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眼神似有若无的往别驾和程世昳的方向瞟了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