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芬儿的事过后,郁静娴的日子也算过的悠然自得。

    祖母将府中的事情都正式交托于她,她整日里忙着府中诸事便觉得日子过的甚快。

    郁宝清从阳石捎了信回来,郁远之特意拿到郁老夫人面前,读到信中内容时,不免动容:“瞧着宝清如今也懂事了,信里还问及母亲身体是否安好。”

    郁老夫人“恩”了一声算作回应,郁远之又折转话题苦闷着脸道:“母亲,儿子今日来还有一日想同母亲相商。”

    郁远之这样低声下气已有数日,郁老夫人再大的脾气对着自己儿子也终是狠不下心来,眼下再见到郁远之蔫巴巴的泛着为难的表情,神色松动起来。

    良久,才出声问道:“这郁家说到底还是你在做主,有什么事你何须来同我商量。”

    郁远之一听这话,便明白母亲的气是消了大半,又立刻低声道:“是这样的,宝清不在身边陈氏的心情愈发不好,儿子想这么多年陈氏并无什么过错,如今她怀着身孕就算为着腹中孩子着想也该抬一抬她的身份。”

    这事早在郁远之心中盘算,说到这个份上郁老夫人也算是明白过来,当初郁宝清的事情上郁远之退了半步,而今便该是她退让半步的时候。

    想着陈氏这么多年也确实无甚大过,她肚子里还怀着郁家的骨肉,郁老夫人便没再过多阻止,只道:“此事你看着办便是,从前不许你抬她的名份,一来是为着静娴和子游年纪尚小,二来也算是你为着你的嫡妻尽尽哀思。”

    郁远之连连称是道:“母亲想的周到,儿子终是想的浅薄了些。”

    提及郁静娴他心中便琢磨起来,想那顾逸未必肯就此罢手,若长此以往的纠缠不休只怕会闹出更多笑话来,还是得趁早将郁静娴嫁出去才能绝了这些琐碎之事。

    他不经意的扫到厅堂上的瓷瓶时,心里便隐隐的有了人选。

    郁远之又陪着郁老夫人又说了些旁的话才起身告退,前脚出了慈安院后脚便忙不跌的在府内宣称陈氏抬成了二夫人。

    陈氏双喜临门,只是各房都象征性的送些贺礼聊表心意,却并无人登门贺喜,为此陈氏又哭闹了一回。

    桅儿边和郁静娴讲这些闲话边帮着她将帐本都拢在一处,郁静娴转了转手里的笔不禁笑了起来:“陈氏在府里做了这些年的妾室,每每都要摆成夫人的架势,如今就算是被抬成二夫人也是不招伯母他们待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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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两日的功夫,郁远之就拿定主意,想办法去哄着郁老夫人首肯,他想着早早的能将郁静娴的婚事定下来,便再没了那些流言,又不免觉得若是早前没有拒绝顾家的提亲,或许就生不出这后面许多事来。

    归根究底,还是郁静娴惹出的这些麻烦事来。

    刚一进屋就瞧见这几房的娘子姑娘们都在,也不知是谁犯了什么错,此刻正都垂首听着郁老夫人训诫。

    细问之下才知道,不知昨夜是哪个院子里的婢女传了谣言将顾逸登门的事又编排了几句传到了郁老夫人耳朵里,不管这些闲言碎语是谁传出来的,但此时听到这话确是正中郁远之的下怀。

    他稳了稳气息,面露不悦之色,不由得叹气道:“这样嚼舌根没事编排主家事非的奴才就该打骂出去,说到底还是母亲仁慈只罚了他们。”

    面上之事郁远之向来比旁人都要注重几分,能有这样的反应也不足为奇,只是那几个犯了事的奴婢都各个院子里都有份,主子们脸面上总有些过不去的,他这番话一出虽不反对却也无有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