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骞他们家出来得早,县城虽然是祖籍,但早就没了亲戚。他一个人就住在县城高中教学楼后面,专为家离得远学生准备的一排平房宿舍里。

    调戏完那个女倌后第二天我照常来学校上课,刚坐下拿出课本,殷骞就怒气冲冲地跑了进来,搜索到我,立刻冲上来骂道:“靠!你们两个家伙恶作剧总得有个限度吧!?他妈不带这么吓人的!”

    “……”我呆呆地看着他,心想这家伙是不是还没睡醒,在这儿发癔症呢?

    殷骞见我“装傻充愣”,干脆一把将我拽起来,跑出教学楼,来到他宿舍门前。

    隔着老远就看到宿舍门口似乎站着一个人。走近了才发现,竟然是山顶那三仙娘娘身边的女倌!此刻穿戴整齐,伸出昨天殷骞拉过的手,像是准备敲门一样。

    “物证还在,你该不会是还想抵赖吧?”殷骞指着木头人女倌道:“除了姓谢的你俩,谁会干这么无聊的事儿?!”

    但是不是我干的,我自己很清楚。别说不是,就算我想干,这么沉个实心木头人,半夜不睡觉从一里地外的山顶扛下来放在这,我有病啊?吃饱了撑的?

    既然不是我,那就也不会是志豪。因为平时晚上老实得很,只要下了舅爷的课,就回家去帮忙干活。更何况,他和殷骞的关系,并没有我俩那么热乎。

    那不是我干的,也不是志豪干的,难不成是这女倌自己跑来的?

    我瞅了瞅身旁的木头人,发现她正斜着看我,赶忙把眼神转到一旁,对殷骞道:“会不会是你昨天开的玩笑,她当真了?”

    “放屁!”殷骞认定是我搞的鬼,指天发誓道:“她要是真能自己跑来,我就真敢娶了她!”

    我白了这家伙一眼,你不是没事找事么!?可惜他嘴太快,拦都拦不住。

    没办法,我们只能趁着上课前,找个麻袋套着,把这个女倌又给抬回碧霞宫门前。

    结果,一上午不到,整个县城都传疯了,说三仙老奶仙灵,到了午饭后,上山磕头的人络绎不绝,比庙会时还热闹。

    下午放学后,直到我和志豪指天发誓,殷骞这才勉强相信,不是我俩的“杰作”。但昨天那事,除了我仨,只剩下这个女倌和三仙奶奶在场。总不至于会是路过的陌生人听到,然后故意搬去吓唬他,那才真叫吃饱了撑的!

    可到了晚上,殷骞不敢一个人睡了。虽然他坚持不相信会有这种怪事,但多一个人多一分胆量,非要志豪陪着他。说就陪一个晚上,只要那女倌不再来,就没什么事儿了。

    没办法,志豪只好答应。我是不陪他俩,那小破床上挤仨人非塌了不可!

    可是到了第二天早上,当我过去的时候,却发现志豪正仔细研究门前站着的木头人。

    这下殷骞没什么可说的了,志豪整晚陪着他,没有作案时间。而昨天他自己也抬过这木头人,明显不是我一个人可以搬得动的。

    更奇怪的是,这女倌今天竟然换了身大红色的衣服,也不知是从哪儿弄来的,显得喜气洋洋,真跟要结婚似的。

    我俩研究了半天,也没搞明白她究竟是怎么来的。显然,这个女倌做出来就是让摆着的,没有任何机关,除了肩膀,大部分关节也不会活动。只能趁山上的管理处还没有上班,又给抬了回去。

    殷骞这下彻底蔫了,说什么也不在宿舍住了。但我和志豪却来了兴趣,好不容易碰上一桩怪事儿,舅爷教了那么久,正好是检验“学习成绩”的时候,非要搞个明白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