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不知道为什么他把我的......东西都拿走了。包括随身的箱子之类的。”

    老人乐呵呵地笑了起来:“这么些年来,他还是没长大啊。”

    拉斐尔困惑地扭脸:“您说米尔?”

    “是啊。”老人吆喝了一声,鞭子轻轻地甩在了马背上。“他有提到过要回来吗?”

    “......他给我留了字条。虽然不明白是为什么,但是我并不想留下来等他。”

    老人点头,从怀里摸出一只烟斗,悠然地吸了一口,然后缓缓地呼了出来。呼出的烟气像一条蛇似的,一转眼便钻进了四周不知何时已经聚拢起来的白雾中。

    “孩子,你这样是很不明智的。”达克爷爷在扶手上磕了磕烟斗,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双重意义上的。”

    拉斐尔没听明白。此时他终于注意到了车身周围浓重得化不开的雾气,隐隐感到有些不妙。

    “达克先生,我们这是在往哪走?”

    “拉斐尔先生。”老人叹了口气。“您信仰上帝吗?”

    拉斐尔被这一声叫得寒毛倒竖,不动声色地把手压在了腰间的匕首上,答道:“是的。”

    “那就对了。我正在把您送去您该去的地方。”

    “达克爷爷,您这话是什么意思?”不安感愈发强烈,拉斐尔默默往马车边沿挪去,右腿蓄力,随时准备跳下去。

    惨白的浓雾贴着马车的边沿呼啸而过。穿着黑斗篷的老人叹息一声,将烟斗收回怀中,扭头对拉斐尔慈爱一笑。

    “您不明白吗?我正在把您带去天国啊。”

    跳!拉斐尔手间银光一闪,浓雾瞬间被划开了一个豁口,他借机腿上一个发力,蜷起身子,鱼入水一般敏捷地从车上滚了下去,噗通一声砸在了看不清什么地方。浓雾外面传来达克此时听来毛骨悚然的笑声。拉斐尔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雾里飞奔起来,忽然被什么东西绊到,一个踉跄就又摔在了地上。

    “什么人!”

    浓雾里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拉斐尔听见这句话,顾不上爬起来,木然地缓缓抬起了头。

    “在问你话!你是从哪来的!”一柄长矛对准了他的额头。

    拉斐尔只是半跪坐在原地,僵硬地看着长矛的主人。雾气渐渐散去了。一个套着全副铠甲的士兵正用这柄长矛指着他。

    他说的是法语。

    “说话!”那柄长矛又贴近了几分,拉斐尔猛然惊醒,结巴道:“我......我,”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不对,赶忙住嘴,可是已经来不及了。